“在這裏，我們也不得不失去了很多同事。但是更詳細的話，我也不能說。”
當地時間10日，美國東北部緬因州的阿凱迪亞國家公園。記者在這裏遇到一名公園管理員（國家公園員工），向他了解特朗普第二屆政府上臺後美國國家公園一再遭受到的危機。對於記者的提問，他帶着苦澀的表情作出了上述回答。
世界上最爲歷史悠久、被很多國家奉爲圭臬的美國國家公園體制，是象徵美國的代表性自然遺產，也是旅遊資源。但特朗普就任總統後，在削減聯邦政府預算的過程中，美國國家公園管理局的預算被大幅削減。隨着職員被大量解僱，最近美國國家公園正在迎來史無前例的挑戰。
此外，氣候危機導致的暴雨、暴雪、火災和生態界崩潰等也加重了困難。有評價認爲，有“美國寶藏”之稱的國家公園運營正在逐漸萎縮。
● 全世界國家公園的始祖
美國是最早向全世界提出“國家公園”概念的國家，1872年指定世界第一個國家公園“黃石國家公園”，目前全美共有63個國家公園。美國的國家公園概念傳到世界100多個國家，各地後來建成了4000多個國家公園。這就是將美國國家公園稱爲“美國最佳創意”的原因。
實際上，美國國家公園的規模和生態多樣性無人能及，足以自傲。除了以壯麗的自然景觀和美景聞名韓國的大峽谷、約塞米蒂等西部國家公園外，還有60多個以火山、溼地、沙漠、珊瑚礁、洞穴、冰川等環境著稱的公園。
與此同時，像自然本身一樣得到高度評價的是國家公園運營系統和爲使用者準備的多種項目。管理國家公園的人力，其專業性也獲得非常高的評價。在美國國家公園裏，被稱爲“公園管理員”的國家公園管理局所屬職員隨處可見。他們負責公園的維護、警備、滅火、救助遇難者等業務，還負責向使用者介紹國家公園的生態系統和物種多樣性，並起到引導遊客近距離體驗和了解森林的專家作用。
在各國家公園的訪問者中心，公園管理員們提供主要登山路線推薦和地圖解說，按時間段在國家公園內的主要景點與訪問者見面，對森林和生態界進行熱情的解說。
國家公園還爲孩子們準備了系統的教育。美國國家公園在每個公園都爲兒童運營“青少年管理員”項目，打造活動冊，以便讓孩子們更好地理解不同公園的生態界特徵、公園的歷史和主要特徵，以及可以見到的動植物。公園管理員們給來到訪問者中心的孩子們分發活動小冊子，完成並回來後還讓孩子們宣誓守護自然，並給他們戴上“青少年管理員徽章”。這是從小就引導孩子們到國家公園、認識自然珍貴性的代表性項目。
每個國家公園都擁有研究瀕危物種、氣候變化帶來的植被變化、森林復原等多個領域的科學家。在這種豐富的魅力下，每年有3億多人訪問美國國家公園。國家公園主要位於農村和偏遠地區，對搞活地方經濟也有相當大的幫助。據國家公園管理局透露，以2023年爲準，國家公園爲美國經濟創造了556億美元的價值和41.5萬個以上的工作崗位。美國人的支持也是壓倒性的。最近在皮尤研究中心進行的調查中，76%的美國人對國家公園管理局表示肯定。在相關調查中，這一數值在政府機關中最高。
● 經過結構調整的管理員們……危機的國家公園管理局
但是，進入特朗普第二屆政府後，隨着聯邦政府實行效率化工作，運營國家公園的管理局預算被大幅削減，到最近爲止已有超過四分之一的職員被解僱。
據外電報道，在國家公園管理局，包括公園管理員在內的正式職員減少2500名以上，合同工也被大舉解僱。在明年的預算案中，國家公園管理局的預算比今年減少10億美元，預告了109年美國國家公園歷史上最大的縮減。人力規模也將從去年的1.3萬多人裁減5000人以上，只剩下8100人左右。
多個國家公園已經出現預算削減的影響。隨着負責公園各處的公園管理員消失，因人力不足，部分訪問者中心及入口或被關閉，或中斷公園內露營場的運營。公園管理員介紹森林旅遊及解說的項目運營也大幅減少。代表公園的年例活動也因預算不足面臨取消危機。
甚至出現了研究氣候危機或生態界變化的科學家們在售票處發門票、打掃衛生間的事例。路透社報道說：“約塞米蒂國家公園人力嚴重不足，包括科學家在內的幾乎所有職員都要輪流打掃露營地衛生間。水文學者和入侵物種專家也被安排在售票處接待訪客。”
公園管理員大部分居住在公園內或附近地區的宿舍，一旦失去工作，實際上還會馬上面臨無處居住的問題。國家公園管理局職員們通過各種匿名採訪呼籲：“對結構調整的恐懼和挫折感支配着國家公園。109年來積累的公園力量正在受到威脅。”
● 送給來訪兒童的鉛筆也不見了
實際上，記者當天訪問的阿凱迪亞國家公園雖然正是最最旺季的夏季休假季節，但與往年訪問的其他國家公園相比，看得見的公園管理員明顯較少。
以前在國家公園裏，隨處可見公園整修、向遊客親切問候、向孩子和大人介紹各種旅遊項目的公園管理員。但是，今年在阿凱迪亞國家公園，在訪客爆滿的情況下，只能在售票處和訪客中心等必要場所見到少數公園管理員。在給孩子們提供“青少年管理員”小冊子時，用於填寫活動紙的鉛筆也不見了。一名公園管理員說：“（以現在的預算）無法滿足需求，所以不提供鉛筆。對於沒有書寫工具的孩子，只能讓他們去參觀者中心的紀念品商店買。”
在這種情況下，美國國家公園爲了在外形上展現出和以前一樣的面貌，正在孤軍奮戰。因爲此前，內務部長道格·伯克姆似乎意識到了對削減國家公園管理局預算的批評，向所有國家公園發佈命令，要求“以開放的狀態允許進入，併爲所有訪客提供最佳顧客服務體驗”。
但內部有人批評說，訪客們看不見的地方嚴重淤青。美國國家公園保護協會指出：“公園管理人員不得不優先考慮爲遊客的業務和服務，因此本應進行的工程和研究等被擠到了後面。”
特別是隨着研究領域核心科學及研究職責被廢除，出差或支出被嚴格限制，不僅是國家公園，美國魚類及野生動物局、森林廳、美國地質調查局、土地管理局等的重要業務也被擱置。據悉，考古調查、清除外來物種、海平面上升研究等項目也面臨危機。也有人擔心，從長遠來看，美國高水平的基礎科學研究力量也會受到不小的打擊。
——寫於巴哈伯，面臨危機的美國國家公園
林雨宣 imsun@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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