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1500韓元的匯率，復活的“敲入敲出噩夢”

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當時，隨着外匯市場的凍結和美元的稀缺，韓元兌美元的匯率一天天飆升。其衝擊原封不動地由家庭和企業來承擔。特別是，作爲經濟部負責銀行記者，在現場奔跑時見到的“敲入敲出”受害中小企業的絕望表情至今仍歷歷在目。

“敲入，敲出（Knock In，Knock Out）”是全球金融危機前出口企業大舉加入的衍生商品。如果匯率在一定範圍內浮動，企業有權在約定的匯率上出售美元，從而減少風險。但如果匯率上升到一定上限以上，就要與市場匯率無關，以較低的約定匯率將美元交給銀行。結果，700多家企業因“敲入敲出”商品遭受了超過3萬億韓元的損失。

2025年12月，這一噩夢再次擡頭。韓元兌美元的匯率接近1480韓元，甚至威脅到了心理上的馬其諾防線1500韓元。通常認爲，如果韓元貶值，全球價格競爭力就會提高，對出口企業有利，但這一公式在目前的全球供應網中已經無法正常運作。因爲如今的企業不是銷售“國產產品”，而是在全球分工結構中出口“組裝成果”。在原材料、中間材料、零部件等大部分以美元進口的結構下，匯率的上升會直接導致費用的增加。

因此，整個製造業都進入了緊急狀態。產業研究院推算，如果匯率上漲10%，韓國大企業的營業利潤率將平均下降0.29個百分點。

連大企業都感覺力不從心的情況下，基礎體力、談判力低下的中小企業的負擔就更不用說了。“第二個敲進敲出”事態的可能性也是令人擔憂的部分。“敲入敲出”事件以後，外匯對衝商品的結構明顯得到了改善。限制損失限額或放寬對企業不利條件的商品登場了。但即使考慮到這一點，此次匯率暴漲也超出了很多企業的預測範圍。特別是，與大企業不同，在外匯風險應對餘力有限的出口中小企業中，以匯率有可能暴漲到1500韓元爲前提製定戰略的企業並不多。即使不像“敲進敲出”事件那樣大規模，也不能排除相當多的企業被“敲進敲出”類似商品束縛的可能性。

高匯率長期化，總統府和政府紛紛召集大企業和大型證券公司，全力防禦匯率。緊急處方肯定是必要的。但是，動員企業和證券公司抑制匯率的侷限性非常明確。不能或不能讓有海外投資計劃的企業強行投放美元，也不能讓追求收益的“西學螞蟻”（西方股市投資者）停下來。

匯率是市場供求產生的結果。現在的高匯率並不是單純的暫時性變動，而是對韓國市場和韓元的信任和魅力在結構上減弱的信號。如果經濟增長放緩、政策不確定性、地緣政治風險等綜合因素交織在一起，就應該正確診斷。如果中長期內不能並行恢復韓元信任的戰略，高匯率將成爲日常，企業的“敲進敲出心理創傷”將以另一個名字反覆出現。現在需要的不是輕率的施壓，而是冷靜的診斷和應對。


張潤貞記者 yunjung@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