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to contents

在首尔市中心为寻找急诊室而“漂流”……在75分钟的时间里,给26家医院打了电话

在首尔市中心为寻找急诊室而“漂流”……在75分钟的时间里,给26家医院打了电话

Posted March. 29, 2023 08:08   

Updated March. 29, 2023 08:08

한국어

在闪动着红色警灯的救护车内,三名男子正在展开殊死搏斗。寒风凛冽的1月12日,在首尔市松坡区石村湖附近的6车道公路上停着一辆救护车。晚上9点19分,下班路堵车早已解除,但蚕室119急救队班长崔京焕(音)乘坐的救护车孤独地停在行驶的车辆之间。

救护车里,胸前挂着满满电极的镇洙(化名,68岁)喘着粗气。他因为胸口疼痛于晚上8时37分被接上了救护车。时门已经过了42分钟。

崔班长一直在拨打电话。“恩平圣母医院不接电话。”他用拇指刮动着查看拨号记录。按照距离由近到远的顺序,电话打给了首尔峨山医院、三星首尔医院、首尔圣母医院,最后是恩平圣母医院……接到患者后,他已经给21家医院打了电话。

崔班长再次拿起了电话听着。这是第22家医院。分秒必争的瞬间,电话仍然传出的是平静的接通语音。

“您好!这里是梨花女子大学木洞医院地区急救中心。义务记录、诊断书等本人证明的发放咨询是1号……其他咨询请拨0。”经过接线声、咨询员、再次接线声,59秒后连接到了急诊室。“有一名68岁的男性患者,有胸痛和呼吸困难。能够接收吗?”

镇洙说是从傍晚7点10分开始心痛的。最坏的情况可能是急性心肌梗塞。如果真是这样,胸部疼痛开始后,应该在90分钟内接受治疗。崔班长确认手表的瞬间,焦虑感涌上心头。也许已经过了黄金时间。崔班长介绍患者状态的说话声加快了。

镇洙随时可能往来于生死之间的瞬间,救护车之所以还停着,是因为没有急救室让来。这是1月12日,在聚集着56家大型医院的首尔市中心发生的事情。当晚陪同崔班长出动的记者的记录是这样结束的:“到达汝矣岛圣母医院急诊室需要1小时15分钟。”

“附近不能解决吗?”这么问的意思是说,江南不是也有很多医院吗?梨花女子大学木洞医院距离救护车的位置车程超过30分钟。

“是的……都说不行。”“稍等一下!”

面对拖长的沉默,崔班长转过头去问给其他医院打电话的郑镇宇班长。“电话打过了?”“说现在不行。说是重症监护室没有空床。”

过了一会儿,急诊室职员说:“我们也没有病床,所以好像不能接收。”3分1秒的通话结束了。崔班长马上又给第23家医院打电话。一直闭着眼睛忍着疼痛的患者发出了挤出的声音。“世上还有这种情况?心脏这么疼……”

●“没有位子”,接连遭到拒绝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太厉害了。”

蚕室119急救队班长崔京焕的救护车抵达位于首尔市松坡区三田洞的镇洙(化名)家时,镇洙揪紧着胸口,痛苦万分。镇洙第一次感到疼痛是在下班的路上。疼痛加剧到“这样下去不会什么吧”的程度,是在1月12日晚上8点37分。妻子拨打了119,5分钟后救护车赶到了。

虽然匆匆忙忙把镇洙接上了车,但是救护车却没法上路。晚上8点48分,崔班长打开显示附近急诊室病床信息的急救队用“病床信息状况板”应用程序,查看医院目录。最近的三星首尔医院出现了“-35”的数字。也就是说,有35人正在等待。这个数字,是没有希望等到空床的。

车程20分钟以内的江东圣心医院急诊室显示有空病床。尽管如此,救护车还是没能启动。因为急诊室虽然有病床,但同时出现了“重症监护室没有病床”的警告。也就是说,如果镇洙必须转移到具备心脏监测仪器和人工呼吸器等的重患者室,他就会再次为寻找医院而徘徊在街头。

建国大学医院标注有空病床。他立即拨打了电话。

“我是松坡蚕室急救队员。”

“请问您是到我们医院看病的人吗?”患者的状态说明还没结束,急诊室职员就问了一句。

“不是那样的,而是胸痛和……”

“因为没有病床,都在等着呢。”

●被撕破的地图,没有灯光的灯塔

这名患者家附近5公里内有5家大型医院,不过都拒绝接收镇洙。不是说急诊室没有空床,就是说没有进行心脏检查的医生。崔班长的电话那头不断传来以“对不起”开头的回答。

“因为重症监护室没有空床。”(汉阳大学医院)

“因为急诊无法进行心脏检查。”(乙支大学医院)

“胸痛患者太多,连手术都做不了。”(高丽大学安岩医院)

镇洙夫人的表情渐渐黯淡下来。“我以为只要坐上119,就能直接去(医院)……”

两周前移送的一名呼吸困难患者未能进入急诊室。据说,由于没有医院,急救车急忙赶往标有空病床的地方,但又赶上了昏迷的急救患者正在过来。急诊室不是先到先得,而是按照患者生命危险患者的程度进行诊疗。如果盲目地前往其他重症患者排队等候的地方,镇洙反而会变得危险。

当天晚上,救护车拿着半张破碎的地图,看起来就像是航行在茫茫大海中。在医疗基础设施集中的首尔市中心,如果每天晚上都发生急救大乱,那么就应该有帮着找到急诊室、重症监护室、医疗人员全部启动的医院的系统,但事实上并没有。到目前为止,向119提供医院空病床和医生值班现状的尝试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 发烧也是“诊疗很难”

电话一长,躺着的患者就发出呻吟声。崔班长大声问道。“病人,现在疼痛更加严重吗?”病人勉强点头。“有点……”

两个班长急了。“国立中央医疗院有什么进来的吗?”“重症监护室(满员)。”“中央大学医院呢?”“不接收任何患者。”

镇洙有38度的低烧,从三天前开始咳嗽。急诊室职员摇了摇头。因为怀疑是新冠感染,必须要进行检查,但隔离室没有空床。

在首尔内未能找到医院后,崔班长又给京畿道城南市盆唐济生医院打了电话。虽然那边说可以做心脏检查,但条件是一旦新冠检测呈阳性,患者就要回家。原因是没有空的隔离室,难以安排住院。

“那要是新冠了会怎样呢?”眼泪汪汪的镇洙夫人问道。

虽然崔班长担心患者受到惊吓而冷静地进行说明,但他的思绪非常复杂。如果新冠检测呈阳性,心脏也出现异常的话……要找到既要有隔离病床还能做紧急手术的医院,急救车再次在道路上徘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得不到及时治疗。放弃去盆唐。崔班长再次拿起电话。

● 给“热线”打电话也是自动应答

晚上9点26分。给汉阳大九里医院拨打第23次个电话。“现在不能接电话。请重新拨打……。”崔班长挂断自动应答电话,想起了去年春天尤为感到惋惜的患者。他让无法正常呼吸的90多岁老奶奶躺在救护车上,拨打了30多个电话。“算了,不要再找急诊室了。还是让奶奶在家里安息吧。”车子在路上转了大约一个小时后,老奶奶的家人说道。最终,崔班长把救护车开回了老奶奶家。

郑班长给梨花女子大学首尔医院打了电话。这是第24家医院。咨询员表示,急诊室已经接到了太多的电话,可能无法接通。实际上,郑班长的电话连急救室都没有打通。急救队拿到的急诊室号码只是表面上的“热线”。打了三次电话,就有一次就转到自动应答或咨询员。每当有人指出急救患者移送问题时,政府都会出台新设“热线”的对策,但那只是空洞的决心。

第25个是首尔中浪区绿色医院。没有人接电话。现在首尔没剩几家医院可以打电话了。第26个是首尔永登浦区汝矣岛圣母医院。重复了相同的内容。68岁男性,胸痛,呼吸困难……“稍等一下”,然后就传出了《致爱丽舍》的乐曲。

旋律转了有三四回吧?“你们可以来了。”救护车终于出发了. 沿着汉江行驶了很久之后, 晚上9点52分,急救车到达了汝矣岛圣母医院。在给26家医院打了31次电话之后。这距离镇洙的妻子拨打119已经过了1小时15分钟。像镇洙一样,从急救队出动到到达急救室需要1个多小时的患者,在2021年一年里全国共有19.6561万名。每3分钟就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