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碗飯

很多時候，安慰我們的不是宏大之物，而是瑣碎之物。所以，有人給的壹碗飯，有時候不光能扛饑頂餓，還能夠排遣寂寞，並在歲月流逝後成為支撐生活的珍貴記憶。詩人金芝河的《客人》是壹首關於這壹珍貴記憶的詩。

有壹個人。他很孤獨。可能是因為遠道而來，肚子都餓了。也許是肚子餓了，因而更加孤單。那時站在電線桿上的喜鵲在叫。俗說說，喜鵲壹叫就會遇見讓他開心的人，他的面前真的有人出現了。

“喜鵲在電線桿上叫 / 突然出現在面前站著的 / 高高的妳。”見到那個人，光是看著他的眼睛，就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因此，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十分清爽，甚至有些驕傲。吃了那個人送來的熱飯，孤獨和饑餓就消失了。“記住 / 那時 / 我真的是 / 非常孤獨和饑餓 / 壹碗飯 / 您。”還有這樣溫暖的飯、溫暖的回憶嗎?

詩人通過“壹碗飯”，展示了壹位消除了孤獨和饑餓的畫者，同時也深情地展示了這種盛情款待和對它的記憶已成為多大的慰藉和生活的支撐。從隱喻意義上講，畫者所感受到的孤獨和饑餓，是只有與他人的關系中才能得到滿足的內心渴望。我們常常是那麽孤獨和饑餓的存在，所以說不定我們就是需要某些人款待的客人。

就像我們所接受的愛是愛他人的力量源泉壹樣，受到某人款待的人自己也會在時機成熟時也為以某人為客人，給予熱情款待。然後，那位客人又成了給某人端上壹碗熱飯的“您”，為某人消除饑餓、孤獨和內心的渴望。這樣壹來，它不再是小飯壹碗，而是可以驅散生活的冷漠和悲情，成為壹種高貴的盛宴。壹碗飯，您。 文學評論家、全北大學教授


李沅柱 takeoff@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