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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规模逃北

Posted July. 28, 2004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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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北者从逃出北韩到抵达汉城所需的时间正在迅速缩短。上个月第一次出现了逃离北韩后仅用8天时间就抵达韩国的先例,最近逃离北韩后1个月内抵达韩国的事例也有6件。由于逃北者人数和逃北频率不断上升,政府也在推进安置逃北者的方案。

但是目前安置逾5000人的逃北者的方案进程犹如“缓行的列车”。这不仅与逃北者的适应韩国的问题有关,更重要的是由不愿意将他们视为“汉城市民中的一员”的社会的氛围造成的。

△韩国行“超快速”路线:住在咸镜清津市的韩银姬(音译,化名,60岁)女士于去年春天得到了逃北的女儿的消息,其内容是,她现在住在中国,并让他的母亲也过去。韩女士虽然并不想离开自己的故乡,但是听说可以挣到很多钱,她就抱着暂时旅游的心态偷渡过了图们江。

韩女士到了中国延吉后才得知女儿并不在中国,而是在韩国。在与女儿通电话时虽然抱怨了女儿,但是在女儿劝说下,决定再去韩国。得到1000万韩元佣金的中间人为了将韩女士伪装成中国的朝鲜族,帮她办理了假护照。韩女士在长春搭乘汉城直飞航班从仁川机场进入韩国。从离开清津到抵达韩国只不过用了23天。

最近,不但逃北的渠道(路线)多样化,而且从逃离北韩-中间地-韩国的时间也呈现出了不断地缩短的趋势。自从成功率高的渠道出现开始,中间滞留的时间正在大幅缩短。

据悉,上个月进入韩国后正在逃北者安置支援中心“HANA院”接受适应教育的A某,从逃离北韩到进入韩国只用了38天的时间。这在超过5000名的国内逃北者中创下了最短时间的记录,对这次的“超快速逃北”有些相关人士也很惊讶,他们正在就A某是如何逃北的问题进行缜密的调查。

一位有关负责人还称,最近一部分逃北者的韩国行过程就像是“海外背包旅行”。

据实际统计,目前韩国行“逃北列车”的速度在日益加快。去年上半年入境的503名逃北者中,在中国的停留时间不到一年的人占12.1%(61人)。但是今年上半年入境的760名逃北者中在中国停留的时间不到一年的人上升至38%。

今年4月份,逃北后6个月内进入韩国的人比重为32%,5月份入境的80人中该比重为25%,仍居高不下。上个月入境的6名逃北者都只用了1个月的时间,“超快速”地进入了韩国。

△安置进程缓慢:毕业于北韩著名大学化学专业后曾任职专业公务员的陈某,于今年3月份进入韩国后虽然一直在找对口的工作,但结果还是失败。目前,他正在一家饭店当服务员,这令他非常忧郁。

于98年进入韩国的李某(38岁)正在做净水器的销售工作,他已经在一家韩国公司稳定了下来。但是为了和一位偶然相识的女友结婚去见未来老丈人,却被断然地拒绝。未来老丈人说“不能把女儿嫁给一个为了自己过好日子而抛弃家庭的人”。

由于对韩国的憧憬来到韩国的逃北者除了担忧经济问题以外,还因社会的不同性质和差距而感到苦恼。

对552名逃北者进行心理调查的韩国延世大学医学院教授陈宇泽表示称:“逃北者刚进入韩国时,充满了自信,他们想即使生活不够富裕,也会很幸福。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开始对成功产生怀疑,并为人们的差别对待和歧视而苦恼。”陈宇泽还表示,入境时间越久,很多逃北者开始怀疑自身的认同感。

出现这种局面,作为社会安置对象的逃北者也有责任。

据统一研究院去年以780名逃北者为对象进行的调查显示,逃北者的就业率为39.8%,月平均收入为74万韩元。

但是某逃北者称,调查结果与实际情况不符,相当一部分逃北者为了得到政府支援金,在进行调查时说了“没有找到工作”。

目前还有一部分逃北者表示,为什么他们要去做韩国人不愿意干的3D职业。40多岁的逃北者K某于上个月抗议称:“我们干着与韩国人同样的活,为什么只给80万韩元。”并将汉城永登浦区市场的批发外卖工作辞掉。

△走向统一的路:问题在于逃北的动机和逃北者的结构在变化的现状。

关东大学教授(北韩学专业)李原熊(音译)表示,逃北者的结构和逃北动机已经与以往不同,正向“移民”的概念转变。

现在的逃北已不是因为对北韩的国家体制不满而选择“韩国行”,或是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生计而逃北,而现在已进入了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大规模地向韩国移民”的时代。

从此,逃北者已不再满足于维持基本的生计,而要求更多的东西。庆南大学教授尹如尚(音译)称,成功安置逃北者光靠政府机关的支援政策是很有限的,要将整个社会改变成可以收容逃北者的体制。

“如果韩国境内的逃北者超过2万人,政府很难控制。”

多达468人的逃北者分两次入境前夕的26日,国内情报机关的一位负责人对雨后春笋般迅速增多的逃北现象做出了上述分析理论。

对本次逃北者大举入境一事做出将引发逃北大潮的结论还为时尚早。但至对那些已经逃出北韩,目前滞留于中国境内的10万名逃北者起到积极的作用,使更多的逃北者将韩国作为通过第三国投奔的对象。不知该负责人提出的“假设”能否成为现实?

▽消失的逃北者:仅在3~4年前,在距离北韩国境只有2小时车程的中国延吉市中心延边教会前经常能看到求助的逃北者。当时,在市场向人们讨钱、偷窃物品的逃北“花燕”(流浪儿)比比皆是。

但是到2004年,在这里再也看不到逃北者和“花燕”。中国朝鲜族沈某(36岁)生活在邻近北韩茂山的中国村庄,他说:“仅在几年前,大冬天过河来到我们村住上几天后再回去的逃北者达到了20多人,但最近只能看到走私商,几乎看不到逃北者。”

逃北者最常用的逃北途径是渡过图们江,但从2002年末以来,几乎没有渡过图们江逃离北韩的逃北者。

一些支援逃北者的民间团体主张,截止到目前的逃北者人数达到了20万~30万。但联合国难民署去年发表的逃北者推测人数是10万人。如此众多的逃北者如今都隐藏在何处?

其中,一部分逃北者被中国公安逮捕,被强行遣送回北韩。据美国难民委员会(USCR) 今年5月份公布的统计结果显示,去年被中国强行遣送回北韩的逃北者人数达到7800多人。

原来生活在咸镜北道清津,后逃离北韩来到韩国的郑某称:“仅在我们的人民班(30~50户)就有3名从中国遣送回国后上班的人。”

▽他们将何去何从?:问题是潜藏在中国的逃北者日后的去向。在这些人中,只要有10%的人选择韩国,韩国就要容纳1万~2万名逃北者。

大部分逃北者越过北-中边境地区后消失得无影无踪。6年来一直从事保护逃北者工作的袁某(42岁,居住延吉市)称:“目前,大部分逃北者已经移居到中国内陆地区。”

日后韩国境内的逃北者人数在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这些人是否选择韩国之行。因为,据调查近来几乎没有人逃离北韩。

去年8月份来到韩国的逃北者崔某(38岁)称:“在中国生活了5年,期间学会了汉语,并适应了当地的生活。我与处境相近的5名逃北者一起在广州找到了工作,并一直生活在那里。”在地理位置上,广州距离北-中边境数千公里。

崔某称:“在中国,整日提心吊胆,害怕被抓。我们想,如果到韩国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把前给了中间人,让他安排我们前往韩国。”像崔某一样,没有决定留在中国还是去韩国的“无目的性”逃北者大都更加倾向于韩国。

被绑架逃北人权联带的事务总长陶熙润称:“留在中国的逃北者大都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经由第三国家前往韩国。但如果能保证费用、情报和安全,他们很有可能选择韩国。”

特别是,随着中国大力加强对逃北者的拘捕和遣送力度,逃北者投奔韩国的速度有可能进一步加快。随着“无目的性的逃北者”纷纷前往韩国,“无目的性”的逃北行为有可能导致“目的性”的逃北行为,进而使逃北者人数呈几何数的增长。



yshwang@donga.com zsh75@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