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動者的女兒

壹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聽眾面前熱烈發言。左手食指向上伸展，右手握緊拳頭。大大的眼睛充血了，耳朵也紅了。男人到底是誰，到底說了什麽話，才顯出如此激昂的樣子？

　畫中的男人是德國的革命家和共產主義者奧托•呂勒。他原本是壹名教師，但22歲時加入社會民主黨（SPD），從此涉足政治。曾是和平主義者的他投反對票退黨，於1917年創立了獨立社會民主黨（USPD），之後創立了德國共產黨（KPD）。他不僅批判了腐敗的魏瑪共和國，還批判了統治階級化的共產黨。他壹語道破稱，“革命不是政黨的事情”，“列寧組織只不過是資產階級社會的復制品。”他是壹名傑出的煽動家和演說家，於1917年成為德累斯頓左翼激進分子的領袖。這幅畫描繪了呂勒在德累斯頓發表演講的場面。德累斯頓工人家庭出身的康拉德•費利克斯穆勒在18歲時就已經作為專業畫家活動，但逐漸關註政治，1919年加入了德國共產黨。這時與呂萊成為好朋友後，他得以畫這幅肖像畫。23歲的青年畫家把46歲的老練的政治家形容為熱情的煽動家。聽眾以滿是感動的眼光聽著演說。後來，畫家回憶說，“承載著心和靈魂，和那著名的暴風現場在壹起。”

　青年時代必然熱血沸騰。費利克斯穆勒以記錄歷史的使命感描繪了革命家的肖像。但1933年納粹政權把他的畫打上頹廢美術的烙印，沒收並摧毀了151幅作品。這幅畫當時也丟了。此後，畫家雖然與政治保持了距離，但在1946年畫了這幅畫的復制畫。這是呂勒去世3年後的事情。畫家是不是想在中年的年齡回味年輕時仰慕的煽動者的滿腔熱血和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