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1月，走過冰凍的圖們江的12歲少女李一心一直在顫抖。不僅僅是因為刺骨的寒冷，更是因為此次是她第三次越境，如果這次再被抓到，也許就沒有下次機會了。她緊緊抓住兩個哥哥的手度過圖們江並躲進了隱身處。他們在那裡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淩晨。
“明天早上就能見到來幫我們的人了。”
他們三個人相互安慰，一直期盼著第二天的太陽升起。
李一心出生於鹹境北道茂山郡三峰勞動者區。2001年，李一心八歲時母親就失去了音訊。而後，她中斷學業，隨父親到山村做起了農活。那一年秋天，她的父親因無法繼續忍受那裡的生活，第一次與三個子女越過了圖們江。但是，他們在一周後被抓獲並反送回了朝鮮。當時，李一心曾經連續80天被關進監獄。
第二年，李一心的父親消失了，而三個子女被關進了獨立的牢房。一些陌生的人過來詢問父親的行蹤，他們雖然被打到出血，但是始終沒有透露消息。他們是在一年以後得知了父親在韓國的消息。
2004年10月，三兄妹為了找到父親，再一次選擇了渡江。一名說著韓國語的男士說只要100個名額報滿，就會把他們送到韓國。他們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等了幾天，等到快有100人了，三兄妹滿懷期待。但是，該名男子卻拿著從越境人員手裡拿到的錢，只帶著其中一名年輕女性逃到韓國，而且還向中國公安進行了報案。這是他們逃離朝鮮13天以後發生的事情。第二次被送往朝鮮時，李一心聽見押送人員說“你們是第二次越境吧？這次你們可完了。”當時，她心想“我真的要死了”，但是在經受棒打摧殘時，李一心咬緊牙，心中下定決心“死也要逃出朝鮮”。
第三次，他們給警衛遞過父親從韓國寄過來的錢，再次度過了圖們江。共有11名朝鮮越境人員坐車行駛了較長時間後抵達了蒙古邊境。從這裡開始，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助他們。他們在沙漠裡走了也不知道多少天，最終走出沙漠，看到了城市。
經過蒙古來到韓國以後，李一心從朝鮮越境青少年保護中心升入了小學4年級。因為幾乎沒有上過學，她只會念書和數學的加減法。她每天都熬夜背誦了在學校學到的東西。她咬緊牙，心理想到“要記得自己來這裡有多不容易”。沒過多久，她的成績就列入了班級前一二名。尤其是她的寫作，曾經多次獲得獎項。
2009年，李一心升入了首爾DAEWON國際中學。她希望可以與優秀的學生一同學習，感受豐富的經歷。因為成績差距較大，她也曾經感到很傷自尊心。“但是我沒有後悔過，因為我可以如願以償地盡情學習。”
因為李一心基礎較差，學校從去年夏天開始為她安排了3名DAEWON國際高中的學生為她進行輔導。李一心較差的科目是數學、歷史及世界史，教她這三個科目的徐娜賢（18歲）表示：“對於一心來說，希臘文明完全是一個新的世界，但是每當看見她學習的熱情，總會發出感歎。”一心的班主任韓陽旭表示：“一心在一年級時有些消極，但是到了2年級，她主動參與幹部競選，還成為了副會長。”
一心有很多夢想，不僅想當一名擁有威嚴的檢察官，還想發揮強項，成為一名作家。如果朝韓統一，她希望可以給朝鮮人民介紹韓國。每當想起身體不適的父親，她總會想起在朝鮮受的苦。此時，一心就會跑步。他表示：“跑步是我的愛好，心理難受時跑步會感到心情舒暢。”接受採訪時，一心一直在哭，不過談到跑步時，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南潤署 baron@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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