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短了很多

被譽爲“低産詩人”的高麗大學英語系名譽教授金鍾吉（78歲）8年後又推出了一部新詩集《白天短了很多》。

自從1947年通過《京鄉新聞》的新村文藝步入詩壇，他寫了整整56年的詩，但是包括第一部詩集《聖誕祭》（1969年）在內，到新詩集出版爲止，他只推出了《在河回》（1977年）、《黃沙現象》（1986年）、《迎月花》（1997年）等5部詩集。這是他對自己的詩十分嚴格的證據。他的知己高麗大學教授金宇昌評價說，“金鍾吉先生的詩是在當今感情詩泛濫的詩壇中表現出最節制感情的詩。”

新詩集收錄了自1997年以後到最近所寫的90篇詩中的70篇。金鍾吉表示：“一生以低産而出名的人到老了寫了很多詩，是不是犯了老年欲？感到羞愧。原來是屬於不會輕鬆寫詩而怨東怨西的類型，到老了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

該詩集以關注老年生活和對年老和死亡的冥想的詩爲主。

“遠山越來越近//事物的明暗和輪廓/更加清晰//秋天到了/啊，我的人生迎來的/又一個秋天！//但日漸稀鬆的我的頭髮/變得更爲單薄的我的身影//白天短了很多。（《秋天》）”

詩集分爲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白天短了很多》是以老年爲主題的詩，第二部分《遠行》是遊覽故鄉慶北安東和美國、日本、英國等地而寫下的詩，第三部分《清晨從睡夢中醒來》是描寫從老年向死亡邁近一步的感情的詩。特別是在第三部分，他通過對“就像嘩啦啦的落葉一樣”先送走的很多朋友、親人的追憶，想欣然接受在不遠的將來自己也將面臨的死亡。

1997年，在詩人朴在三的訣別日，必須前往美國的他問到：“我坐在飛機上/想著你，飛過太平洋時/你在想些什麽，飛向哪一個天空？”（《遠去的長路》）。

1960年，他參加曾爲知己的一位鋼琴家的告別儀式，手握著“爲我的詩譜曲/用鋼琴演奏的他那修長的手指”（《手指》）不停地撫摸著。

“新的綠葉再次形成綠蔭/雖然有些成爲落葉才能發現其珍貴/在風雨中、寒風中，相互依偎的他們/今天也是寒風襲身的落日的天空下/我獨成爲枝頭的孤葉/顫抖不已。”（《最後的葉子》）

詩人表示：“不管怎樣，隨著年紀的增大，覺得死亡變得更加熟悉。死亡也是一種自然現象，是合理的。”

但是非常平靜地接受自然法則的老詩人也在最後一首詩《夫婦》中，向天訴說了用人的力量無法實現的願望。

“50多年如一日/爲形影不離而變得有些髒、有些破碎/但必須在一起才能有所爲的碗和碟/……/既然要完全破碎/難道就不能一同破碎嗎……。”

sjkang@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