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過關稅談判這座大山後回想起來,哪有這樣的不講道理的談判。就像是被拖進小巷,兩邊的口袋被掏得乾乾淨淨,卻只能安慰自己,還好比別人少被搶了一些,保住了藏在襪子裏的錢,真是令人苦澀的處境。美國白宮公開的集體紀念照頗具象徵性。韓美雙方各有5人總共10人豎起大拇指,但露出牙齒燦爛大笑的人,包括特朗普總統、商務部長盧特尼克、國務卿魯比奧等3人,都是美方人士。
韓國談判代表團表示:“談判過程和戰爭一樣。切身感受到了血都流乾了。”一旦談不攏,就得死死拽住拍着桌子說“那就直接按25%的關稅走吧”的美方代表的褲腿。所幸憑藉“MASGA(讓美國造船業再次偉大)”這張牌等打開了突破口。三星電子會長李在鎔、現代汽車集團會長鄭義宣、韓華集團副會長金東官等財界也全體出動,助了一臂之力。在被評價爲防守成功的關稅談判過程中,政府、執政黨和企業是“一個團隊”。
但是剛從華盛頓回來,團隊就解散了。就像國家隊集訓結束後回到各自所屬球隊的選手一樣分道揚鑣。面對頑強的美國一直汗流浹背的政府和執政黨,對韓國企業表現出了強硬的態度。繼修改商法之後,不斷推進“更厲害的商法”“黃色信封法”“上調法人稅”等。任何哭訴和說服都不好使。企業們的心情就像是站在茫然的牆壁前,一如面對特朗普總統一樣。
特朗普政府看待他國的態度和共同民主黨對待企業的方式有着奇妙的相似之處。核心支持勢力的利益優先。如果說特朗普以“美國”和“白人”爲中心,那麼韓國政府就是“蟻民”和“工會”。只要對我們有利,就不會太在意對方受到的打擊。“關稅會使自由貿易萎縮,最終損害消費者”“如果企業經營萎縮,經濟增長就會變得困難”等教科書式的勸說行不通。
另一方面,通過頻繁變奏進行“希望拷問”。特朗普有時似乎要讓步,說“我很寬容”,但事實上答案早已定下。在友好的談判氛圍中掉以輕心的印度和瑞士被狠狠地敲打了後腦勺。經濟界對聲稱“企業是成長的中心”並擴大身體接觸的政府和執政黨寄予了“或許”的期待,最終卻是“還是”。6月30日,共同民主黨與經濟團體舉行了商法修改案座談會,但三天後立即通過了修改案。7月14日,李在明總統在聽取經濟團體對“黃色信封法”的擔憂後,第二天就公開表示“最晚也要在下個月處理”。
關稅從25%下調到15%,似乎得到了一些利益,但從企業的立場來看,負擔從0%增加到15%。像第二季度創下歷史最高銷售額、營業利潤卻暴跌的現代汽車和起亞汽車一樣,下半年席捲整個產業的關稅風暴的影響很難預測。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經營權不穩定和資金梗塞(商法)、勞資關係不穩定(黃色信封法)、費用增加(法人稅)等,同時遭受打擊,一般的企業將難以堅持下去。
隨着各國關稅談判大致結束,企業們要拿着各自收到的關稅成績單在全球市場展開戰爭。優秀的軍隊以後勤取勝,但現在難以期待從本國得到補給。從現在開始,爲了減少企業的過度負擔,消除不合理的限制,應該齊心協力。希望能回想起面對毫無讓步想法的美國時的鬱悶心情。標榜實用主義的李在明政府和執政黨應該與不講道理的特朗普政府不同。我想相信,會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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