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黎明時分，敘利亞難民阿卜杜拉‧庫爾迪（40歲）一下子在大海裡失去了三歲的艾蘭、五歲的加里卜和妻子。他4日獨自回到故鄉科巴尼，舉辦了先他而去的家人的葬禮，第二天去了親戚的家裡。在親戚們的安慰中，他一直保持著沉默，只是不停地撫摸著和艾蘭一般大小的侄子的腦袋。
庫爾迪曾是敘利亞首都大馬士革一名普通的理髮師。2011年，他的家庭崩塌了。阿拉伯之春以後，民眾起義發展成為內戰，政府軍亂抓一氣，把很多平民抓了進去。庫爾迪也在5個月中間受到各種拷問，最終賣掉房子、收拾全部家當走上了逃難之路。一家人經過阿勒頗，逃到了接近與土耳其邊境的科巴尼。
一張（艾蘭）2日被發現臉埋沙土死在土耳其海邊沙灘上的照片，令難民問題成為全球的熱點話題，其主人公艾蘭，就是在科巴尼出生的。但是，這個地方也不再是宜居之地。遜尼派極端主義武裝團體“伊斯蘭國”（IS）在這裡氣焰囂張，把這裡變成了比拷問還要不堪的地獄。庫爾迪一家在2013年穿越了土耳其的國境，為了經由希臘在歐洲找到棲身之地，想要渡過愛琴海，結果遭遇了慘劇。
除了庫爾迪一家，還有許多敘利亞難民冒死走上了逃亡之路。英國報紙《衛報》6日報導了敘利亞難民在中間停留地匈牙利布達佩斯的凱萊蒂車站難以移動而倍感憂心的故事。
曾是代爾艾爾佐市一所小學英語老師的馬里‧阿拉巴烏德（33歲）的家兩個月前被炸彈擊中，她失去了丈夫，於是帶著四個孩子也踏上了避難之途。最大的危險是饑餓。在過去幾天裡，她的幾個孩子只得到了一些麵包碎片和過了期的魚罐頭，整天為了找到食物而奔命。阿拉巴烏德說：“炸彈爆炸的時候，五歲的兒子鼓膜破裂了，現在也沒能帶他去看醫生，擔心死了。”
阿勒頗出身、已經懷孕5個月的科勒紮爾‧西道爾（33歲）在大兒子在街上玩耍時被炸彈的碎片擊中死亡後，就和當計程車司機的丈夫決定一起離開。他們覺也沒睡，一直走了7個小時。她說：“現在難民們為了一根香蕉而打起來，馬上就要冬天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真讓人害怕。”
馬紮德‧哈紮‧哈桑曾在伊德利堡擁有6棟房子和100公頃的橄欖樹農場。在和基地組織有牽連的阿爾努斯戰線和IS爆發激烈的交火後，他下定決心離開了故鄉的土地。特別是在看到六歲的侄女用蠟筆畫的是坦克、炸彈、軍人的圖畫之後，進一步堅定了離開的決心。
和四歲的女兒一起過著難民生活的侯賽因‧貝布蒂（33歲）說：“震驚于塔利班的暴力性，離開了故鄉。”“就算是在德國定居下來，也是底層百性的待遇，我很是擔心”。因為炸彈恐怖襲擊而身有殘疾的尤賽福‧雷德（26歲）靠著木腿從摩蘇爾出發，經由土耳其，來到了匈牙利。
其中，有一些運氣好的敘利亞難民正在陸續踏上德國的土地。據美聯社（AP）報導，在難民們懷著必死的念頭跋涉數千公里到達德國慕尼克的時候，在那裡歡迎他們的人群陣容龐大。據悉，在歐盟委員會9日公佈的12萬名難民分攤方案中，德國決定接收31443名難民，是接收人數最多的國家。但是，華爾街日報（WSJ0）報導說：“對於安格拉‧默克爾總理的難民收容政策，德國各界正在掀起安靜而巨大的反對浪潮。”
李雪 全柱英記者 snow@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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