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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医疗系统瘫痪……119和医院都无计可施

急诊医疗系统瘫痪……119和医院都无计可施

Posted March. 31, 2023 08:06   

Updated March. 31, 2023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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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分钟”,绝对不是很长的时间。但是,如果是急诊患者,那就是生死交关的时间。如果是双手合十祈祷恢复的他的家人……因为害怕失去心爱的人,会觉得是亿劫的时间。

李俊奎(13岁)和妈妈尹英去年12月8日经历的1分钟就是如此。尹英不知道儿子的颅内正在扩散血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急救队向8个急诊室哭诉“请收下孩子吧”。

同年10月25日,朴钟烈(39岁)在23家医院被拒绝做连接血管的手术的过程中,一直哀求“请救救我的腿”。《东亚日报》主人公报道组把急救队、错过急诊室和手术室在街头徊徘的俊奎的228分钟和钟烈的378分钟以“1分钟为单位”进行了复盘。

报道组采访了移送两名患者的急救队员、施诊的急诊室医生和手术室医生等31人。为了追踪急救患者未能及时接受治疗而漂流期间在幕后发生的事情,研究了包括119综合调度室和中央急救医疗调度室的通话记录等未公开资料在内的共1300多页的记录。

结果发现,应急医疗体系出现了漏洞。即便所有人在各自的位置上竭尽全力,也无法阻止这种悲剧。政府运营的应急医疗综合调度对119急救队和急诊室医生寻找有做手术医生的医院方面,没有任何用处。除了一一给每个医院打电话外,也没有办法告知患者的状态。

消防厅119综合调度室和在此基础上建立的中央应急医疗中心下属调度室,则因为人手不足而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最重要的是,就算没有医生守在手术室里,也太没有医生了。俊奎和钟烈虽然为时已晚但还是接受了手术,反而是个奇迹。

这里有一份旨在找出韩国社会医疗安全网崩溃原因的“剖检”报告。

俊奎的228分钟

去年12月8日下午2点27分。13岁的俊奎在京畿道华城市东滩新城的家中被发现昏迷倒下。胳膊和腿颤抖和痉挛,连裤子都湿了。“救护车,救护车号码是多少来着……”尹英好不容易才想到“119”这个号码,赶紧打了电话。

俊奎的头盖骨内血管破裂,血流如注。当时谁都不知道。去急诊室检查才能知道。因此俊奎需要看两名医生。分别是急诊室的医生和手术室的医生。

接到要急救车电话2分钟后,班长赵允智乘坐的119急救车从乌山消防署出发。消防车车库原本设计成放在建筑物的一侧,但经过交通专家的审议后改为正面。这是为了减少出动所需的时间。

有时候,这样节省的时间会变得黯然失色。这次的出动就是如此。

要想治疗俊奎的脑出血,需要医生打开头盖骨,排除积血,阻止破裂的脑血管。距离俊奎家17分钟车程的亚洲大学医院有一名这样的医生。他就是神经外科教授任用哲(音)。

但是俊奎倒下的瞬间,任医生正在给其他患者做手术。手术最长需要三四个小时,当时只过了27分钟。

要车13分钟后,尹英正在擦拭俊奎湿漉漉的身体。急救人员敲门。

赵班长在公寓前的路上停下了救护车,上了俊奎的家。如果出动的是附近的急救队,大概需要5分钟左右。但附近的5个消防署已全部出动。

用力揉了揉俊奎的肋骨附近,俊奎的反应是“啊!”这是一名对强烈的刺激有反应、却没有意识的急救患者。收缩压110mmHg,每分钟心率97次。血压和脉搏正常,但应该尽快送往医院,寻找失去意识的原因。

赵班长决定把俊奎运上救护车,给急诊室打电话。大多数急诊室如果儿科医生不在,就不会接收15周岁以下的患者。因此,不能随侠给急诊室打电话,决定先给平时有儿科医生常驻的地方打电话。如果找到可以去的医院,就可以让救护车出发。

2:49 赵班长打电话给翰林大学东滩圣心医院。医院说,“唯一的少儿青少年科医生不当班”。

2:50 打电话给天主教大学圣文森特医院。医院说:“虽然有医生,但已有很多患者,没有更多可以躺下的床了。”

2:50 打电话给给亚洲大学医院。得到的回答是“主治医生不在”。

这3家医院平时都有小儿青少年科医生,但都说很难接收俊奎。

救护车上有显示附近急诊室是否有空位的“病床信息表”毫无用处。要去的是有看小儿病的医生正在工作的医院,但是没有这样的信息。

亚洲大学医院小儿急诊室医生千恩在(音)得悉了俊奎的状态。小儿痉挛的原因多种多样。如果只是因为发烧,可以降烧,但如果是因为脑炎或癫痫症,就要接受相应的治疗。

能够检查和治疗小儿痉挛原因的该医院,结果唯一的小儿神经专门医生偏偏感染了新冠病毒,正在隔离中。如果俊奎和担心的一样是脑炎或癫痫症,就应该转移到可以治疗的其他医院。如果拖延时间,大脑就会出现问题,严重时可能会死亡。

最终,千医生回答说,“还是找其他医院比较好”。

2:51 打电话给盆唐首尔大学医院。医院说:“即使来了,也要等很久。”

2:56 打电话给盆唐车医院。医院说,“即使来了也很难住院”。该医院照顾儿童住院患者人手不足。相比他们能照顾的患者,更多的孩子正在住院。当天,该急诊室也诊疗了100多名患者。由于其他医院不经常接收小儿患者,所以患者聚集到了该医院。一年前,一名30个月大的孩子因抽筋而心脏骤停,走了1小时的路程里来到这里。那天小儿急诊室为了治疗那个孩子,甚至没有接收其他患者。

3:07 打电话给翰林大学圣心医院。医院说,“病床处于饱和状态”。

赵班长让救护车出发。没有目的地。先向北开。甚至给城南市盆唐区和安养市都打了电话,但都没有医院让去。

如果照此下去,有可能要开过首尔,前往京畿道北部。要想了解那里的医院,手够不到。向119综合调度室请求帮助:“请帮忙查一下医院。”

为了让俊奎退烧,冬日里的救护车关掉暖气停了下来,,紧握电话的赵班长忘记了寒冷。

在打急救电话41分钟后,应赵班长的要求,京畿道消防灾难安全本部119综合调度室职员开始了解移送俊奎的医院。情况与现场急救人员并无二致。需要一一打电话说明患者的状态,并询问能否接收。

3:08 调度室职员给盆唐首尔大学医院打了电话。医院说:“如果实在不能送往附近医院,可以过来,但首先要进行新冠病毒的筛选检查。”

3:10 赵班长给东水原医院打了电话。医院说,“没有儿科医生”。

3:11 调度室职员随后打电话给亚洲大学医院。医院说:“如果其他地方不接受,可以在这里进行应急处理。”

3:12 赵班长打电话给平泽早安医院。医院说:“建议去更大的医院。”

3:16 调度室职员打电话给天主教大学圣文森特医院。医院说,“这里无法确认是否可以移送”,并告知了其他号码。

3:18 工作人员再次打电话给天主教大学圣文森特医院。医院说:“重症监护室已经有3名等待患者排队,难办。”

调度室里负责接急救电话和咨询的职员全国有245名。其中40人是合同工。当天,负责调查俊奎移送医院的职员在两个月后因合同终止而辞职。即使是正式职员,每2、3年就会被调到其他业务。这是很难积累专业性的结构。

通过调度室接到请求接收俊奎的第二个电话的千医生有点吃惊。“现在是平日的白天,怎么还没找到医院。”听说还没恢复意识,感到担心。“应急处理是可以的。快来吧。”

打急救电话55分钟后,赵班长迅速审视了调度室职员告知各医院的情况。亚洲大家医院可以进行应急处理,但很难进行详细检查,圣文森特医院可以检查,但重患者室等待时间较长,必须从中选择去哪家。

虽然两个地方的情况都不确定,但都要尽快做出决定。俊奎的状态越来越差。结论是亚洲大学医院。

打急救电话65分钟后,载着俊奎的救护车终于抵达亚洲大学医院急诊室。

打急救电话77分钟后,千医生急忙结束紧急诊疗,前往俊奎等待的地方。虽然有很多先来的孩子,但是从俊奎开始诊疗。急诊室诊疗不是先来后到的顺序,而是从危重患者开始。

从俊奎的状态来看,长时间无法醒来很奇怪。血压也很高。尹英说,“从昨天起就说眼睛疼,今天因为头痛没去学校”。这句话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是脑出血时也会出现的症状。千医生把俊奎送到了检查室。

打急救电话114分钟后,脑部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脑出血。因为出血过多,把大脑挤到了一边。

在千医生的联系下,神经外科专业医生跑到一楼急诊室,看到俊奎的状态后给任医生打了电话。

任医生还在三楼脑血管手术室看着患者。中间短暂地看了俊奎的大脑照片后,指示进行进一步检查。任医生说着“我会尽快收尾”,但心里有点焦急。现在正在接受手术的患者也不能放任不管。

打急救电话228分钟后,任医生确认了先前手术的患者已经稳定下来,开始了俊奎的手术。上午5点40分上班的任医生,当时已经工作了12小时35分。他头上和脖子上再次戴上了护具。

打开俊奎的头颅,在头盖骨上打孔。出血导致颅压升高,血液涌出得高。要放血,降低压力。然后要阻止破裂的脑血管。任何一个如果不能抓紧完成,就会成为植物人或死亡。已经失血过多。死亡率在40%以上。

“如果俊奎再早一点来的话……”任医生想着。5小时7分钟的治疗才刚刚开始。

赵班长到第二天上午9点为止,在7次出动过程中,一直想着俊奎。“会怎么样呢?”他不知道俊奎是脑出血,而且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患者的诊疗结果不会共享给急救队。因此赵班长只能反复思考无法得到解答的问题。“如果再遇到像俊奎这样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像俊奎一样在生死徘徊的瞬间,为了寻找医院而漂泊的患者有多少呢? 连准确的统计都没有。

消防厅提交的正式资料中有“再移送”统计。这是统计救护车载着患者到了急诊室前但没有被接收而转而前往其他医院的事例的数据。2021年为7634件。但该数值实际上只是“急诊室转圈”的一小部分。因为只有真正到了急诊室前面再被拒绝的患者,才会被记录在这里。像移送俊奎时一样在电话咨询时拒绝的事例不包括在内。因为拒绝急救队转送咨询电话,不会留下任何记录的痕迹。

实际上,确实有可以窥见“漂流”的数值。京畿道消防灾难本部去年统计了全国唯一的“电话里拒绝接收”。共移送急救患者44.6866万人。其中,因没有一次找到医院而打电话给两家以上的事例有8.5099万人。在所有移送患者中,每5人中就有1人。第一次打电话去的医院没有接收的患者中,心脏骤停、意识障碍、胸痛、呼吸困难、痉挛等重症疑似患者也达到了1.8565万人。

目前,无法准确确认全国有多少患者经历过这种事情,以及他们是否及时接受治疗而保住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