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

他們把通奸的女子拖到學校操場上。當時，學校正因卷入歷史風浪而關門，操場是公開審判的最佳場所。拉著女人走的是20多個年輕人。在他們眼裏，女人是蟲子、毒蛇、惡魔。他們用剪刀剪掉了女人的頭發。然後把象征淫亂女人的舊鞋子掛在女人的脖子上，上面寫有“我是破鞋。死了活該。”的布條貼在女孩的胸前。他們為了更羞辱那個臉上流著血的女人，把她拉到了大街上。包括孩子們在內的數百名圍觀者跟在後面大喊“殺了她”。女人按他們的指示敲著鑼喊道：“我是邪惡的怪物。”這是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事情。

　這是美國華裔作家河鎮（音譯）的小說《光天化日》所講述的內容。小說用孩子的眼睛，描寫了紅衛兵對母親甚至奶奶輩的女性實施暴力的情景。因為是虛構的故事，所以不知道是否確實有過這樣的事件。只是考慮到作家親身經歷了文化大革命，並以此為基礎寫了很多小說，發生類似事件的可能性非常大。當時學校關門，紅衛兵們為了把資產階級斬草除根而上躥下跳也是事實。那個年代，他們的話就是法律。可是，根據女孩的坦白，與她相好的男子之一是另一群紅衛兵的隊長。沒有比這更加諷刺的了。

　從重視對外形象的國家的立場來看，這有可能是那麽讓人想起過去的傷痛、因而極想掩蓋的故事。理念助長的集體歇斯底裏，讓純真的孩子們也隨之憎惡的的歇斯底裏留下的傷痕。但只有在陽光照耀下，傷口才會痊癒一樣，歷史中的傷痛和記憶，也只有暴露在陽光下才能開始愈合。這就是世界各地都需要像《光天化日》這樣的小說的原因。

  文學評論家•全北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