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集會的民心

一字不識的鄉下人把陶器的碎片遞給了城邦國家雅典的政客阿裏斯提德。不知道對面是誰的鄉下人請他在陶器上寫上阿裏斯提德的名字。阿裏斯提德問道：“你是因為受他欺侮了嗎？”鄉下人答道：“我和他沒什麼關係。只不過誰都說他正直仗義，聽得太煩了。”這是《普魯塔克英雄傳》裏出現的一則關於陶片驅逐制的故事。

▷陶片驅逐制是一種人們把很可能會實行獨裁的人事先挑選出來趕走的優秀制度。如果記有某人名字的碎片超過6000片，那個人就會成為被驅逐的對象。外號“公正者”的阿裏斯提德幫鄉下人記下了自己的名字，最後卻遭到了驅逐。但是據說在幕後搗亂的，是他在政治上的對手地米斯托克利。事實上，陶片驅逐制墮落成了愚眾政治大行其道、藉以清除政敵的手段。

▷前天的燭光集會上，集聚的人員之多前所未有。光是從地鐵5號線光化門站出來的人，就有30萬人左右。被人群推動著往前走的過程中，聽到有人在高喊“城南市長李在明是總統候選人”，回頭一看是李市長和群眾在一起。不遠的地方，國民之黨的安哲秀議員在高聲發表演講：“代總統的任期只有1年零4個月，無法領導國家。”個人樂隊“Crying Nut”的《跑馬》歌聲和農民們抬著棺材哭聲“槿惠下臺”交織在一起。到處可以聽到“朴槿惠下臺”的口號聲。

▷1688年的光榮革命，是荷蘭奧蘭治公爵比勒姆與英國議會聯手驅逐詹姆斯二世的不流血革命。其結果，是詹姆斯二世的女兒瑪麗二世與女婿比勒姆作為威廉三世共同登基。一名國王的位子上，坐了“1+1”的女王和國王二人。但是國王的權力卻被關閉在議會主導的君主立憲制之內。在野三黨前天和歷史上最大規模的燭光集會的民心一起上升了。但我心裏沒有底兒，這裏面有沒有傑出的領導人，能夠不追隨虎狼一般的民心，引領更好的政治。

李鎮 leej@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