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水裏全身皺巴巴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會這樣。哪裏會想到，壹出來就會在那神靈面前磕頭。如果事先知道，不是10個月，就算是100年，也情願壹直泡在水裏……
壹來到地球，眼前就出現了畫有1到12的圓圈。這是不祥的前兆。第壹次見到媽媽，眼睛是兩只，鼻子和嘴是壹個，還沒來得及對這壹事實暗自松壹口氣，就被拉到祭壇前。其實，他像空氣壹樣籠罩著世界。雖然就連記住門牌號和電話號碼，也像遊戲壹樣開心……我被賦予了身份證號碼，上面的數字像時針壹樣指明了命運。近20年來，試卷上的紅色數字壹直困擾著我。我不得不服從神靈。有時因為順從而感到幸福。
沒有舍不得信仰告白的心。“數字神靈”（以下簡稱神靈）是偉大的。所以他無所不在。這個詭異的偶像甚至坐在供奉唯壹神的禮拜堂裏。信徒數、捐款額……他泰然自若地，結跏趺坐在上席。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心中了然。
1、乘坐公交車或地鐵的話，可以反射性地看到前面和旁邊的人的手機畫面0.5秒。不久前，在首爾市鐘路區乘坐市內公交車時，見到了這壹罕見的情景。覺得很稀奇，看了17秒。那個人的手在手機上以每秒5厘米的速度移動。在推特上搜索主題標簽（hashtag）後，他用左手大拇指將畫面劃掉，用右手大拇指依次按下數百個帖子上的轉發按鈕，這種行為幾乎是機械的。就像是查理·卓別林無聲電影中出現的傳送帶作業工人。有些人手腦部分功能已經進化成了機器。
2、神靈徹底地、從根本上統治了我們。進入21世紀，他的勢力壹路擴張。社交網站的“點贊”數、視頻點擊量壓倒理性和感性，賦予個人和集體絕對權力。眾所周知，權力大體上是可以交易的。聽說，在有名時尚雜誌中，也有人以數百萬韓元的價格交易“照片墻（Instagram）”的粉絲數。因為在這個教會裏，數字大的人不是主教就是教主。數字越大，不，只有變大，信徒才會跟著來。因知名而出名，因受歡迎而有人氣，這是遊戲的規則。它超越傾向，成為律法。
3、排行榜已經扭曲。“呼吸似流量”和“總攻擊”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偶像狂熱粉絲們的故事了。購物中心，有時政黨也會助長這種現象。戰勝“呼吸似流量”的，只是當初連呼吸都沒有的機器嗎？涉嫌囤積音源的震中，就是機械般的“呼吸似流量”，這壹點有點諷刺。為了提升自己喜歡的歌手的排行榜成績，不管聽還是不聽，都會開著，或者借用朋友或父母的用戶名整天播放同壹首歌，即便如此也無法戰勝的對方，就算相信出現了《哈利波特》系列中伏地魔壹般的無名歌手，狂熱粉絲會覺得驚訝和懷疑，開始積極發聲。
4、神靈的存在感是不可思議的。這是壹道簡直無法逾越的四維墻。在對話窗口上傳文章之後，我的視線現在首先會接觸到像灰塵壹樣的他。數學公式下面腳註壹樣小的“1”“2”“3”“4”……對於小事物的崇仰尚且如此，傳說又會怎樣？擁戴“三駕馬車”（3）、兩大山脈（2）、最高（1）的心，不管是“火星人”還是知性人，並無什麽兩樣。
5、在大數據、智能的時代，神靈更加露骨，以巨大的恐龍出現。在最近爆出的音源囤積疑惑、電視節目觀眾投票造假爭議之前，已經泛濫。不僅是購買，連閱覽和共享都以數字輕易統計並公布的時代，粉絲活動並不僅僅局限於購買多張1萬韓元的CD。每個走紅的偶像歌手都有追隨他公然開展活動的“投票團（voting team）”帳號，這是以人類身份運作的工廠。每當有這樣的頒獎禮、那樣的問卷調查，“投票團”總會有機地活動。鼓勵投票、偏折排行榜，扭曲體現在媒體上的人氣像。大多數活動既不是違法的，恐怕也不是不道德的。說不定它更接近信仰生活……
6、再次實言相告，我真的愛神。神的世界是美麗的。
任熙允記者 imi@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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