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膠鞋

童年時代的經歷和回憶也會成為人生珍貴的種子。托爾斯泰文學獎獲獎者、被認為是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的韓裔俄羅斯作家阿納托利·金的情況也是如此。作為江陵金氏的後代，他出生在哈薩克斯坦，在那裏度過了童年。在斯大林的強制遷徙政策下，少數民族們在被驅逐到那裏生活的哈薩克斯坦、某種意義上的流配地，度過了貧窮而艱難的童年時代。

戰爭結束後不久，孩子們沒有條件穿鞋，只能光著腳走路。有壹天，父親去城裏給阿納托利·金買了壹雙黃色膠鞋。像是做夢壹樣，膠鞋的味道也很好。但是穿著膠鞋出去的那天就出了問題。因為嗓子有點渴，他把鞋脫在江邊，走到江中心喝水，結果忘了拿鞋就回了家。到了晚上，才想起來，但跑到河邊時，膠鞋早已不見。問了附近的牧童，說應該是被來打水的甕器匠老人拿走了。

老人壹向被認為是個怪人。與人們完全不合，也沒有親人，滿是皺紋的臉上總是顯得冷冰冰和滿懷惡意。老人聽到阿納托利·金的哭聲，走到門外，問他是怎麽回事。讓人意外的是，老人的聲音非常親切。老人把膠鞋還給他，還哄著還在嗚咽的孩子送他回去，分手時甚至撫摸他的頭。他不是怪人，而是溫暖的同胞老人。

少年終生難忘老人深情的聲音、行動和手。它成了少年的壹粒種子。“對人類善良的信任”在他心中萌發始於那時。《松鼠》《父親的森林》《肯塔烏洛斯的村莊》等安納托利·金的哲學性幻想小說中所蘊含的人類中心主義，就是其種子結出的果實。這就是幼年時代的經歷和回憶對我們來說珍貴的原因。  


申茂慶記者 yes@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