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8月，曾是滑雪希望之星的加拿大高中生首次踏上了韓國的土地。他是被邀請參加星際爭霸(StarCraft，以下簡稱星際)”比賽的“特約嘉賓”。在比賽中他獲得亞軍，並得到了1500萬韓元的獎金。那時他已經是一名在美國和歐洲等海外比賽中斬獲6000萬韓元的頂級遊戲玩家。雖然爲了升入大學，暫時回到了加拿大，但他卻至此再也無法忘記韓國。雖然在世界大賽上奪冠，但他周圍的人卻說，“玩電腦遊戲第一名，有什麽用”，在被人笑話的加拿大和韓國終究還是有點兒不一樣。最終創造了“電子競技”事業和“職業遊戲玩家”這一職業的韓國的星際熱潮抓住了當年那個17歲少年的心。
29日，記者在首爾江南區暴雪辦公室見到了“第1代星際職業遊戲玩家”吉堯姆•帕特裏(Guillaume Patry，36歲)。來到韓國已經19年的他已把韓語說的很溜。自2004年退役後，他目前以電視人的身份進行活動，但是他對星際的感情始終如一。雖然因現役時期的睡懶覺的習慣采訪遲到了，但是開啓遊戲話題之後，就像回到了10多歲時候一樣，調皮地眨了一下藍眼睛。
○ 宣告電子競技、職業遊戲玩家萌芽的聖地
暴雪遊戲公司1998年3月發行的星際，以人族(Terren)、蟲族(Zerg)、神族(Protoss)等3個種族展開宇宙戰勝的主題，在全世界産生了巨大的影響。采集資源(礦産、瓦斯)，准備單元和建築物等戰爭物資，並制定攻擊和防禦戰略的過程更加有趣。2000年，同一家公司推出的《魔獸爭霸》雖然在海外陷入苦戰，但唯獨在韓國有著極高的人氣。其他國家的比賽通常之後前3名才能獲得獎金，但在韓國，即使只取得第8名，也能獲得比海外大賽第3名更高的獎金。對于星際職業遊戲玩家來說，韓國是星際遊戲“聖地”般的存在。
“2000年放棄上大學後重新來到了韓國，但剛開始以爲作爲職業玩家的壽命再長也就1、2年。雖然當時畫面和設計很好的作品不斷湧現，但人氣持續2年以上的遊戲在那之前從沒有出現過。”
預想出現了偏差。在“星際聖地”韓國出現了網吧和遊戲直播這兩大變數。
“在故鄉(加拿大)如果要到網吧，開車要花10多分鍾的時間，但在韓國只要走一段很少的路，就會發現身邊遍地都是網吧。與被視作男學生的專有物的加拿大的網吧不同，有很多女性和大叔(公司職員)顧客，對此感到十分新奇。”
星際在韓國掀起了網吧綜合症。只要有遊戲ID就能與世界上的任何玩家對決的“戰網”(battle.net，專用網絡)和最多8人可以三三兩兩簽訂“同盟”並同時接觸的“團戰”形式是高人氣的原動力。對于喜歡玩的韓國人來說，網吧是放學後的遊樂場和第二輪會餐場所。1998年全國僅有100多家的網吧在2年後的2000年猛增至1.5萬多家。
“看的樂趣”也很大，甚至不遜于“玩的樂趣”。在韓國國內，從1999年在世界上最早進行星際轉播爲開端，並在2000年出現了遊戲專門有線頻道(ongamenet)。看破頂級選手們的異想天開的戰略與對方的動作，瞬間被逆轉的情景讓觀衆陷入瘋狂。大衆媒體把選手們變成了偶像。許多很害羞，甚至沒有勇氣在學校發表講話的外國學生也很快成爲了知名人士。
“來到韓國兩個月後，我獲得了大賽冠軍。去了一家家庭餐館，40多歲的大叔帶著自己的妻子、孩子讓我簽名，切實地感受到了人氣。去商店的時候，事先認出我之後說要請我吃飯和提供免費服務的事情也有很多。”
帕特裏首次亮相了在具備機動性的穿梭機(神族的兵力運輸船)裝上金甲蟲(Reaver，緩慢但具備大規模殺傷性能力的地面用攻擊單元)後空投到對方陣營進行突擊(又稱shootingreaver)或培養大量的資源開采人員在基地擴張之前逐一進行控制的打法等。雖然與韓國選手相比，他的手上動作有些偏慢，但他有著敏銳的攻擊嗅覺，以及合理准確的控兵，對持久戰很有利。這是他被評價爲在星際中擴展了戰略和戰術概念的遊戲玩家的原因。
一說到職業遊戲玩家，在一些人眼中就會出現“吃喝玩樂”舒服的職業這樣消極的認知。真的是那樣嗎？帕特裏表示：“雖然目前職業玩家們大多都能獲得上億韓元的年薪，並乘勝長驅，但早期職業玩家的情況並不樂觀。”
“雖然星際的銷量超過了1000萬張，但職業玩家靠打遊戲解決溫飽的人也就20人左右吧。起初，我很難找到贊助商或經紀人。拿不到獎金或錢被賴掉的選手們只能憑著熱情堅持下去。”
比賽獎金或轉播出場費被經紀人掠奪走的配送事故頻繁發生後，廣播電台幹脆把錢直接打到選手本人賬戶，改變了規定。選手們的立場發生改變是從2004年星際聯賽決賽聚集了10萬名觀衆開始的。目睹了遊戲的高人氣和可能性的大企業正在爭先恐後地創建職業玩家團隊，政府擴大了對電子競技的支援。在世界上首次成立的空軍電競隊伍還被列入了吉尼斯世界紀錄。
○ “星際成爲指引自己青少年時期成長和人生的方向的明燈”
“現在的智能手機遊戲變得容易，甚至能自動操控，也不太清楚這還是不是遊戲了。”
帕特裏認爲星際的魅力在與每個人都有千差萬別的“戰略”，並表示努力是戰勝天才的“熱情”。他說：“在星際中最喜歡的是給我和旁邊的人兩只一樣的金甲蟲，但能展現出來的東西卻是天空和地面的差異。看著容易卻很難模仿，這正是星際的妙趣所在。”也就是說，沒有經過激烈的思考和練習，就沒有永遠的勝者。
“我剛開始也憧憬著只要稍微練習就能獲得冠軍的‘天才’，但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韓國選手的技術不斷進步，變得異常出色。如果我也進行宿舍生活並接受嚴格管理，應該也會更長久地延續自己的選手生涯……”
曾經憑借奇特的戰術，乘勝長驅的帕特裏，在輸給依靠自己的創意性戰略將人族提升至強者行列的新秀林遙煥(有“人族皇帝”的稱號)後，在出道4年之後決定退役。
在15年前與同事們一起馳騁的星際戰場上，現在開始了與人工智能(AI)的對決。去年在世宗大學舉行人類和AI的第一場比賽(圍棋)，並制作了“阿爾法圍棋”的谷歌的子公司DeepMind也集中進行了遊戲系統的分析。
帕特裏也無法輕易保證人類能贏得勝利。他說：“星際是需要很多思考和控制的遊戲，所以現在能馬上戰勝李永浩選手(目前第1位)的AI應該是不存在的。如果計算能力加倍增長，那麽不使用鍵盤和鼠標的AI變得更有利的那天就會到來。”雖然有些倒胃口，但最後的提問卻沒有改變。“對帕特裏來說，星際這怎樣的存在？”
“雖然過了20年，但當初玩星際的記憶仿佛就在昨天發生過的一樣。伴隨著對星際的回憶長大的。它是指引我人生和前進的道路的‘明燈’，對大家來說是怎樣的呢？”
申東秦 shine@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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