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列•格魯克斯曼的知識的勇氣

安德列•格魯克斯曼代表著法國68革命一代，像他那樣具有知識的勇氣的哲學家不多。美國為了讓薩達姆•侯賽因下臺，於1991年和2003年發動了兩次伊拉克戰爭，他都表示了支援，他還贊成1999年北約對塞爾維亞問題的介入。他從不害怕別人誤會他是親美主義者或是親北約主義者，他並不是一個因害怕誤會而不說話的哲學家。為了那些因遭受伊拉克和塞爾維亞獨裁者的迫害而犧牲的人，他即使被誤會也在所不辭。

格魯克斯曼1956年成為了法國共產黨員，但他批判了蘇聯對布達佩斯特的侵略，因此被開除出黨。在68革命的時候，他成為一個毛澤東主義者，並參加了左派集團“ACTION”的活動。但他並不害怕被貼上左派知識份子的標籤。他讀了1974年出版的索爾尼琴的《收容所群島》之後，果斷轉向新哲學，和伯納德•亨利•列維一起批判了“披著人皮的野蠻（史達林的共產主義）”。對於新哲學的知識的勇氣，福柯和巴特也表示了支持。

格魯克斯曼經過反史達林主義之後，成為了反共產主義者，但與其說他轉向右派，不如說他已經超越了左右之分。1979年，他把自己的仇敵、左派的薩特和右派的雷蒙•阿隆叫到一起，為共同參與解決南越南難民問題做出了貢獻。進入上世紀90年代，他成為為數不多的敢對伊斯蘭問題講話的西歐知識份子。9•11恐怖襲擊之後，他借用陀思妥耶夫斯基“如果世界上沒有神，人類不能夠做的是什麼？”的質問，警告伊斯蘭無政府主義會帶來的災難。

格魯克斯曼是一隻手拿著報紙，直率地向我們解釋世界上所發生的的事情的哲學家。他把知識份子定義為“告訴我們城外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卡珊德拉”。希臘神話中的女神卡珊德拉雖然不被人們喜愛，但他為了看不見前路的人指出將要到來的災難。格魯克斯曼10日離開了人世。

宋平寅 評論員 pisong@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