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下午2時，記者來到了距離俄羅斯符拉迪沃斯托克有300公里遠（陸路）的豆滿江（圖們江）鐵橋。
從北面可以遠遠看到北韓貨物列車的身影。越過俄羅斯國境的火車雖然發出了巨大的汽笛聲和車輪聲，但只以時速5公里的相當於人快速走的速度緩慢行駛而來。
貨物列車上的4個貨物車廂中，在第一個車廂上運載的是俄羅斯産的木材。與在國境地帶，帶有30個以上貨物車廂的俄羅斯列車相比，可以說是相當貧乏。
當列車行駛過大橋之後，從位於都滿江堤壩南端的北韓軍哨所走出了兩名士兵。腰上別著槍的士兵們在被白雪覆蓋的曠野上望著都滿江彼岸的俄羅斯方向，正在對哨所周邊進行巡邏。以銀白色曠野爲背景，哨所旁的黑色鐵柵欄格外地鮮明。下山（音譯）的俄羅斯居民表示：“那是爲了阻擋越過都滿江逃走的北韓居民而設立的鐵柵欄。”
將視線轉向西面，看到了停止運行的起重機和排水管。起重機的南邊有沒有鋪柏油的2岔路的道路。俄羅斯的向導表示：“總有一天，那個道路將與俄羅斯的下山地區和中國的琿春連接起來。”
下山車站是駛向俄羅斯的北韓列車到達的第一站，下山車站距離國境鐵橋有2公里遠。由於軌道不同，大部分的北韓列車到這裏就是終點站。2001年7月金正日國防委員長訪問俄羅斯當時也是在這裏轉乘了另一個專用列車。
在車站的告示牌上，用圓珠筆寫有內容爲“請帶上護照和簽證”的韓文指南。在40多坪的候車大廳，聚集著30多名衣衫襤褸的北韓勞工。這裏的3個出入門中，有兩個被鎖上。當記者詢問車站的女工作人員出入門被鎖上的原因，她表示：“去問她們（北韓人）吧。”隨即露出了一個微笑。
坐在被鎖上的門那一側的4名勞工正在打牌。在另一側，有兩個人正對坐著下象棋。除了玩遊戲的幾名勞工之外，其他人全部似乎因長途旅行而感到非常疲憊，躺在候車大廳的椅子上。有5名北韓幹部注視他們，但投入到遊戲中的勞工們似乎沒能察覺。
當佩戴金日成徽章的監視要員進入之後，室內暫時變得安靜，但遊戲沒有終止。身穿黑色上衣的要員與衣衫襤褸臉都沒洗的勞工們不同，臉也非常乾淨。
走出候車大廳，來到外面碰到了正在抽煙的3名勞工。身穿深色夾克，頭戴帽子的一名勞工表示：“從平壤坐火車，今天早上抵達這裏的。”
當記者詢問“確定了要去的地方了嗎”，一行人回答說：“去高爾基（Nizny Novogorod）。”如果想乘坐列車前往高爾基，中間需要轉乘西伯利亞橫斷列車，在多走足足8000公里。
自稱年過四十的一名勞工表示：“今天晚上在烏蘇裏斯克換乘火車，前往高爾基宿舍。”並吐出了一口煙。
這些人的僵硬表情上，顯現出了對前往陌生土地的恐懼。吐露說因沒能去離下山較近的符拉迪沃斯托克而感到遺憾的一名勞工表示：“高爾基比這裏冷嗎”，“工地周圍，在夜晚出行也沒有任何關係嗎”接連提出了問題。
在一行人中，身穿陳舊的北韓軍服的一名勞工對於“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的提問，表示：“聽說能賺到可以在當地維持日常生活的錢。”
3名勞工表示：“沒能從北韓帶旅費來。”並稱：“連見都沒見過俄羅斯的盧布。”記者將口袋裏的300盧布（約1.05萬韓元）分發給他們，他們在觀察了一下四周之後表示：“會帶著感謝使用。”快速接了過去。自稱四十歲的一名勞工在詢問了記者的年齡之後，立即叫了一聲“大哥”。
記者與這些人一起抽煙，進行了10多分鐘的對話。幾名勞工還表示：“如果北朝鮮有親人，就快點寫信見面吧。”
對話在身穿綠色運動服的北韓要員來到外面後，突然被中斷。當要員一邊打量記者一行人的外貌，說了一句“有同胞來啦”之後，勞工們都帶著僵硬的表情重新進入了候車大廳。
對於通過這裏進入沿海洲的北韓勞動力到底多到了什麽程度，在交界地區也能實際感受到。當天下午在下山車站以北40公里的俄羅斯克拉斯基諾村的住宅建設施工現場，也看到了爲找工作而從符拉迪沃斯托克南下到這裏的4名北韓力工正在忙碌地搬運水泥。
丁偉用 viyonz@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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