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觀眾超過400萬人的令人極不舒服的電影《小醜》，是以蝙蝠俠系列中的最佳作品《黑暗騎士》（2008年）中登場的前所未有的壞蛋小醜為主人公的外傳。該劇講述了戈譚市的藝人亞瑟·普萊克在社會的冷遇和壓迫下成為被排斥者的王者“小醜”的過程。對於小醜的存在，在電影迷讀者發來的問題中選出兩個進行回答。
問：《黑暗騎士》中的小醜和《小醜》中的小醜哪個更壞？
答：就像問電視劇《山茶花開時》中的連鎖殺人魔“淘氣鬼”的實體究竟是誰壹樣，這個提問非常難回答。在同壹個家夥的誕生期（《小醜》）和全盛期（《黑暗騎士》）中哪個更壞呢？讓我們來換個問法吧。“哪個家夥更瘋狂呢？”
《小醜》的主人公亞瑟不是真正的瘋子。為什麽？雖然看起來像是在發瘋，但其實他的行為是有原因的。換句話說，“小醜”是壹個根據因果關系行動的非常有邏輯性的家夥。想想吧。小醜原來是壹個沒有錢、沒有背景的典型社會少數人。但是把精神和身體上的虐待和疏遠當作養分，壹下子長成了怪物。小時候被媽媽的情人施加極端暴力，腦部受傷，失去了記憶，媽媽曾告訴他“妳是戈譚市首富托馬斯·韋恩隱藏的兒子”，原來她也是患有妄想癥的精神病患者。這是壹個因為展現雪上加霜的精髓的沒落人生變成壞蛋的故事。反過來，也可以得出這樣的推論：如果不是這樣的成長過程和環境，他可能不會成為小醜。
但《黑暗騎士》裏的小醜，從本質上來說是另壹個家夥。是名副其實的真正“瘋子”。對於這個家夥而言，不需要理由。在解釋自己嘴角撕裂的原因時，每次的原委都不壹樣。剛開始說是因為小時候父親的虐待，後來又說是為了在臉上留下微笑而自己所為。這家夥連從自己口中說出的話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不，他是壹個根本沒有事實和謊言概念的家夥。他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壞事的理由。搶了銀行的錢堆得像山壹樣高，這家夥會壹把火把錢燒掉。還說了這樣嚇人的話。“錢不重要。信息很重要。”哇嗚！沒有遠見的壞蛋是最可怕的壞蛋。
世上最可怕的事是毫無緣由發生的事情。假如妻子以“妳賺不到錢，臉也長得醜，肚子又鼓出來，又不性感”為由要求離婚，他就會點點頭，但口中說的卻是“我們分手吧！再也無法忍受來自中國的浮塵了！”這是多麽令人毛骨悚然啊。別忘了。有緣故的惡人不是真正的惡人。因為會引發憐憫和共鳴。
問：看《小醜》的時候想起了電影《寄生蟲》。在處理貧富矛盾的階層問題這壹點上，覺得兩部電影很像。
答：獨具慧眼啊！巧合的是，今年世界三大電影節之壹的戛納電影節給《寄生蟲》、威尼斯電影節給《小醜》頒發最高獎，僅從這壹點來看，就可以知道，階級矛盾是多麽全球性的話題。在這裏跟您說壹件有意思的事兒吧？妳知道嗎，在《黑暗騎士》和《寄生蟲》中，有壹條把主流和非主流壹刀兩斷的不可思議的界線？這就是兩部電影的關鍵詞“計劃（plan）”。有壹種世界觀認為，從根源上看，世界不是分為富人和窮人，而是分為“有計劃的人”和“沒有計劃的人”。啊，這是令人心碎的話嗎？
《黑暗騎士》中的小醜是這樣自我告白的。“妳以為我是壹個會制定計劃這種東西的家夥嗎？我和追車的狗壹樣。只是在按照本能行動。制定計劃的話，只不過是謀士而已。我不是謀士。我只是混亂的使者。”現在知道了吧？也就是說，構成主流社會的所有系統都是根據計劃運行的，所以反過來說就壹定會存在漏洞。像自己壹樣沒有計劃的家夥，才是最完整的存在。
《寄生蟲》中的宋康昊扮演的壹家也是如此。以“最完美的計劃就是沒有計劃”的創意性人生觀生活至今的宋康昊壹家，雖然貧窮，但和睦幸福。但是，兒子平生第壹次制定“全家都滲透到有錢人家，像寄生蟲壹樣吸血生存”的“計劃”後，家庭的命運就亂了節奏，最終破裂。啊，計劃是主流社會的專利，也是運動的原理！宋康昊的經典臺詞“兒子，妳有計劃啊”，其實並不是感嘆，而是對即將降臨到他們身上的血色命運的不祥預知夢。
親愛的讀者，小醜和宋康昊告訴妳們。像現在這樣瘋狂的世界，沒有計劃地生活才是幸福的捷徑。無計劃才是好命。
李勝才記者 sjda@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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