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雄（26歲，音）潛水的瞬間眼前一片漆黑。不僅看不到前面，連協助潛水的海軍海難救助隊（SSU）隊員也很模糊。他在京畿平澤市海軍二艦隊司令部任職八年，而且平時熱愛潛水，可突然感到一種恐懼感。他緊緊握住了繩子。他換著握繩子的手漸漸潛入深淵。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冷空氣襲來。是海水的水溫出現差異的區間。3月的下午白翎島淺海的水流沒有輕易放過他們。身體被水流推來推去。他發出信號，要求一起潛入海底的SSU隊員暫時休息一會。
再往下走沒多久，更冰涼的水湧了過來。又是一個新的水溫區間。突然幹啦啦的，而且還有頭痛的感覺。洪先生就這樣暈過去了。醒過來一看，SSU隊員正用繩子叫醒洪先生。沒辦法承受的洪先生雖然想起了被困在天安艦裡面的海軍同僚林載燁（26歲，音），可還是發出了要回到水面上的信號。
31日，我們見到洪先生時，他“低體溫症”的後遺症還沒有痊癒，總是縮著身體。天安艦沉艦事故發生後，洪先生提議組織一個民間救助支援隊，是率先志願參加的第一位民間潛水經驗者。這一次失蹤的天安艦船員都是洪先生的前後輩和同期朋友。
洪先生說：“我要親自體驗後告訴那些失蹤者家屬真實的情況。”有二十多年潛水經歷的SSU隊員說：“連我們也很難承受45米的深度”勸他不要下去，可洪先生心想，既然開始了就為了失蹤者家屬和勞累的海軍再努力一點。
不過，潛水不是“能努力的事”。上個月28日下午太陽落山后，白翎島作戰本部打來了一通電話。他們說：“SSU發現了無法確認的物體，你們能不能潛水做確認？”洪先生一口答應後坐上了皮筏。行駛二十分鐘左右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洪先生透露道：“雖然目的明確，但一到那裡真覺得害怕。”
剛潛水的時候水不太涼。但沒過多久，冰冷的海水撲向了洪先生。海底水溫分好幾層，水溫也會根據水溫層的變化有突然的改變，有時還會下降到零下攝氏度。他說：“被別人敲過後腦勺嗎？就是那種感覺。突然精神遲鈍，眼前一片漆黑，呼吸加快…。”是休克現象，背上的兩個氧氣筒和裝備讓他覺得胸悶。洪先生心想“我失敗了”。他根本沒時間想羞愧於那些失蹤者家屬，就直接向SSU隊員發出了緊急信號。隊員把洪先生拉到了水面上。
開展天安艦失蹤者搜救工作的海軍特戰旅團（UDT）潛水夫韓周浩（53歲，音）準尉30日殉職。得知這一消息後洪先生說：“我向他表示尊敬。只有潛入大海的人才知道韓準尉有多偉大。”洪先生至今還在接受治療，可一旦恢復健康他將再次挑戰搜救工作。洪先生說：“能為失蹤者和他們的家人做得事情並不多。”
李美志 image@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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