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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科學已經具備‘職業選手’資格…有很多擊出‘本壘打’的人才”

“韓國科學已經具備‘職業選手’資格…有很多擊出‘本壘打’的人才”

Posted April. 02, 2009 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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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一下在世界職業棒球大賽第九局,以‘適時打’讓全隊反敗為勝的擊球員。這是所有棒球選手夢寐以求的結果,但不是所有選手都能有這種機會。當然,如果你不是職業選手,就根本沒有機會。韓國科學已經具備了‘職業選手’資格。只是在等‘本壘打’那樣的歷史巧合(accident of history)而已”。24日上午11點,在首爾城東區漢陽大學自然科學館,滿面春風的美國教授講解了核糖核酸幹擾(RNA interference)理論,而100多名學生正在聚精會神地聽教授的講解。站在講臺上的這位,就是美國斯坦福醫學院病理學和遺傳學教授安德魯•紮卡裏•法厄(50歲)。

2006年,在真核生物中發現RNA幹擾現象,證明瞭雙鏈RNA能高效特異性地阻斷相應基因的表達—法厄將此稱為RNAi(RNA interference),而共同獲得2006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之前人們認為,RNA只能作為傳達DNA資訊的信使,但利用法厄教授的方法,RNA可以提前預防癌細胞等引發疾病的基因。可以說,他找出了新的基因調控方式。

一個小時的演講結束後,他驚訝地說:“這裏有很多改變世界的人才。我連一句韓語都不會,但他們的英語卻很棒。”因為教育科學技術部推進的WCU專案,漢陽大學聘請法厄教授為首席教授,所以法厄教授22日來到韓國。

在漢陽大學做四次演講和討論式教學、與漢陽大學安株洪(音譯)教授共同開設研究室等,忙完一周後,28日將飛回美國。接著,10月將再次訪問韓國。

安德魯•法厄19歲畢業於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24歲畢業于麻省理工學院(MIT),獲得生物學博士學位。

―聽說你常常跳級,從小是不是就有很多人說你是天才?

“我小時候是一個貪玩的學生。不過尤其喜歡看書,除科學書籍外,還看過很多科學幻想(SF)小說。而且還喜歡在浴缸裏做實驗,雖然常常失敗,但我卻樂在其中。我最喜歡的科目是數學。當時,我朋友的父親是電腦公司職員,因此也有了接觸電腦的機會。還通過電腦培養了我的邏輯思維”。

―上學時,受過課外輔導嗎?

“從小學到大學,我上的都是國立大學。沒有接受私立學校的課外輔導。不過放學後,曾接受過數學教師的輔導,因此才有能力跳級、更早考上大學。”

―在韓國,最近流行英才教育。你覺得有必要對英才們實行特別教育嗎?

“學生們可以更進一步學習自己感興趣的領域,可以說是給學生提供的好的條件。在美國,每個地區的英才教育方式不同。例如,巴爾的摩縣校區專門開設了科學高中,只招收對數學、科學有專長的學生。這就是所謂的‘選擇和集中式’教學方法。相反,其他卻提倡水準不同的學生聚在一起同時接受平等教育的教育方法。至於哪一種方法更有效,那就得看該地區的社會條件了。”

―在韓國,自己的孩子一旦學習優秀,家長們就希望他們能成為醫生、法官、檢察官。你的父母是不是也曾建議你從事其他的行業。

“小時候,我很喜歡音樂,也說過長大了想成為大提琴手。此時,父母勸我說,音樂家生涯很艱苦。不過我要從事數學或生活學研究時,他們卻沒有反對,還鼓勵我呢。”

―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你的專業是數學,但為何到MIT大學院就換了專業,選擇生物學了呢?

“小時候,我喜歡用數學工具描述客觀世界。而且也有可能是因為年紀小,上大學時才選擇了數學專業。當一個人長大以後,就會領悟到只用一種學問無法維持生活。因此夢想成為科學家的人會改行做工程師。考進大學時我還小,還不知道這些道理。

不過至今,我仍覺得數學很偉大。你若不是專業的數學家,就會有很多難以理解的問題。而且要想利用數學發現幫助人類,就得花費相當長的時間。而且除了天才學者外,也很難在數學領域有新發現。而生物學卻直接與疾病治療研究有關,因此能在短時間內,對人類作出貢獻。

而且通過人類的參與,生物學有了巨大的進展。雖說生物學者們做不同研究,但其實這些都屬於同一命脈。我上大學院時,碰巧在生物學領域有了新發現,這直接影響了我的志向,讓我選擇了生物系”。

―最近在韓國,出現學生逃避理工科的現象,並成為嚴重的社會問題。而且選擇理工科的學生都集中到醫科大學。甚至進入醫科大學的學生不想做研究,只想當醫生。身為生物學家,你對該現象有什麼看法?

“接受治療患者的教育也像科學研究一樣,非常重要。因此他們想當醫生的話,也不能強迫他們做研究,或者強迫那些要做研究的學生當一名醫生。不過,如果學生是因為社會條件才選擇了醫科大學,那麼這就成了要解決的問題。

為此而煩惱的學生可以直接諮詢領域從事者。我想說‘5年、10年後,如果沒有基礎科學實力,就絕對不能成為優秀的醫生’”。

―大家都說,應該選一個符合自己素質和專長的專業。那通過什麼方法,能瞭解自己的素質和專長呢?

“如果我知道,現在應該是一個大富翁。因為告訴別人方法時,順便可以收費。我覺得最重要的應該就是‘把握每一個機會’,而且還要傾聽自己的心聲。即使你選好路前進時,也會面臨意料之外的障礙和困難。

此時作出的選擇可以決定你的命運。一般在事業或學問中有所成就人容易適應變化(adjustment)。要經常反問自己‘我現在走的路是否正確,會不會有更好的路’。因此在教學中,培養學生變通能力也十分重要。”

―你年輕時就已經榮獲諾貝爾獎。小時候,有沒有想過長大後要獲得諾貝爾獎?對你而言,諾貝爾獎有什麼意義?

“我做研究並不是為了諾貝爾獎。1998年首次在《自然》雜誌發表論文時,連想都沒想過諾貝爾獎。反而覺得擔憂,自己發表的內容會不會有問題。不過論文發表後,經過其他學者的不斷研究,我們的論文價值日益劇增。

我的研究能得到專家認可,我當然高興。我覺得諾貝爾獎是一個意外收穫。榮獲諾貝爾獎前後,我要做的只有苦心鑽研。”

―韓國也想培養理工界諾貝爾獎獲得者。你覺得韓國怎樣才能實現目標呢?

“韓國的科學水準相當高。已有很多學者為科學發展作出了貢獻,而且學生們熱情洋溢,一定會有美好的未來。韓國已經具備了榮譽諾貝爾獎的資格,只不過還沒有出現歷史巧合而已。

20世紀90年代,我在MIT結實了一位優秀的韓國學生。當時在韓國鑽研一門科學就是挑戰。不僅在韓國,在大部分國家科學研究都是挑戰。那些學生在美國一直從事研究工作,他們還對美國科學發展作出了貢獻。據說,現在回國的留學生增多了。因此韓國科學也會有進一步發展。”

―我覺得你應該也會對幹細胞感興趣。在美國,奧巴馬行政部也會全力支持幹細胞研究。而且韓國也有了再研究的動靜。不知你有什麼看法?

“幹細胞並不是生物學唯一的研究,它只不過是生物學研究的一個領域。科學界一旦開始新研究,人們就會開始興奮並對研究成果拭目以待。不過目前很難預測幹細胞的研究成果。而且人們認為幹細胞是治療糖尿病、帕金森病(又稱震顫麻痹)、癌症的‘萬病通治藥’,但其實並非如此。

因為幹細胞一旦進入人體內,有可能會成為癌細胞。而且幹細胞研究關係到社會、倫理問題,這一點還得達成相關協定。不要誤認為幹細胞能解決所有問題。”

―在你的一生中,最有價值的是什麼?而且對你的兒女有什麼期待?

“不只一個,保持研究的平衡、取長補短,這就是我追求的。5年前,我轉入斯坦福大學後,與醫科大學一起進行了不少共同研究。希望該研究能幫助同僚,也能幫助整個人類。

我希望我的孩子們也能找出自己擅長的領域,並且能利用專長維持生活。而且我也會全力支援他們”。



黃奎仁 kini@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