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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大法官终身制的终结

Posted September. 30, 2020 09:52   

Updated October. 05, 2020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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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美国自由派法学家、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法学院教授欧文·查默林斯基在《洛杉矶时报》上发表了具有挑衅性的文章。他说:“虽然我很尊敬露斯·巴德·金斯伯格大法官,但必须在民主党总统担任现职时选出继任者。在11月的中期选举中,民主党有可能失去参议院多数党的地位,并有可能在两年后的总统选举中失败。请在今年夏天辞职。”

他呼吁说,如果共和党执政,很可能由与金斯伯格信奉的价值完全不同的理念的人当选大法官,左右美国社会,因此,即使是为了本人的信念,也要现在下台。当时,除了查默林斯基教授之外,自由派阵营中也有不少人提出这样的主张。如果本人拒绝辞职,就算是总统也不能改变美国宪法保障的大法官的终身任期,因此要求她自己做出决断的压力非常大。

金斯伯格通过女性杂志《Elle》的采访表示,“即使我辞职,认为总统会再次任命像我这样的人的想法也是错误的”,驳斥了辞职要求。这表现出了不会有人像自己的自信感。直到本月18日去世为止,她一直担任大法官,保持了终身任期。然而,与自己走相反道路的人被指名成了继任者。

奥巴马政府从2013年重新执政的第一年开始就一直希望金斯伯格辞职。1993年年仅60岁便成为大法官的她,已经工作了20年,并接受了数次癌症手术,健康非常令人担忧,因此奥巴马想用年轻、健康的进步倾向的大法官来代替她。他派遣民主党重量级人物、与金斯伯格关系密切的参议员帕特里克·雷希转达上述意思,但她却不为所动。特朗普总统执政后,大法官的格局逐渐转变为保守优势,进步阵营全体成员纷纷希望她“多活一天”,希望她长寿,但确实有人评价她在奥巴马执政时期“贪得无厌”。

在经历了4次癌症手术和数次摔伤事故后,仍坚持到87岁终身任期的金斯伯格大法官的选择当然应该得到尊重。有一点也不会改变,那就是她在美国社会和世界妇女界留下了巨大的足迹,甚至让人觉得提出让她主动辞职殊为不敬。但是,有人评价说,公开表明反特朗普倾向并留下“希望下一届总统提名我的继任者”的遗言,金斯伯格的决定,其党派性和政治性不亚于试图利用参议院多数党的地位、在大约一个月内完成平均需要70天的大法官任命的特朗普总统。

1776年美国建国当时,美国国民预期寿命只有38岁,为了司法权独立,美国选择了大法官终身制。被称为“智慧的九大支柱”的9名大法官受到绝对的尊敬,每当共和和民主两党执政时,都为了新任命尽可能多的大法官而展开激烈竞争,这并不是因为某个人的错误,而是因为终身制。

但是2020年现在的期待寿命增加到了78.9岁,而且出现了18世纪无法想象的性少数者、移民、健康保险等各种复杂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一名总统要选出代表3.3亿美国人的9人,而且美国大法院与其他国家不同,同时具有终审和宪法法院的功能,因此,考虑到他们的判决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力,很多人指出,应顺应社会变化,对终身制变化进行讨论。PBS电视台最近进行的调查中,77%的受访者表示“应该限制大法官的任期”,这也与此不无关系。华盛顿政界也不时出现“将大法官任期定为18年”、“将大法官人数增加到13人”的主张。

民主党总统卡特在4年任期内没有任命一位大法官。特朗普在同一任期里已经挑选了3名大法官。即使是为了防止特定总统因“运气”左右司法部,也应该从现在开始积极讨论大法官终身制问题。


河貞敏 dew@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