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场郊游

　 一个男人站在险峻的峭壁上。该男子穿着深绿色大衣，拄着长拐杖。短发迎风飘扬，凝望着雾蒙蒙的风景。难道是对眼前的壮观景象感叹不已？还是在巨大的自然面前，意识到自己微不足道的存在？因为是背影，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

　由德国浪漫主义画家卡斯帕尔·达维特·弗里德里希创作的这幅画，展现了一个面对大自然的孤独旅行者的背影。他的风景画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舒服的欣赏，不如说是唤起好奇心和省察。有人解释称，画中的男子是战亡的德军军官或平凡的基督教徒的象征，但也有人认为这是画家的自画像。其实，模特的真实身份并不重要。因为弗里德里希为了赋予匿名性和普遍性，经常故意画人物的背影。

　男子现在爬上陡峭的岩山之顶，凝视着崇高而惊异的景象。画家把他的背影安排在全景上，引导欣赏者也投入到同样的风景之中。画的背景是德国和捷克之间的埃尔韦萨岩山脉，是因战争而离家的画家在旅行中漫无目的攀爬的山。

　人生旅程常常被比喻为登山。到达顶峰意味着达到了人生的最高点或终点。男人现在似乎正站在无处可去的生涯的尽头。弗里德里希是一名画家，他曾说过，“不仅要画眼前的东西，还要画内心的东西”。那么，现在这个男人所看到的场景，或许就是他想象中的天堂景象，或者说，是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所看到的炽烈的人生的风景。

　诗人千祥炳说过，人生是一场郊游。“结束这一人世间美丽郊游的那天，会说它很美丽吧”，这是他的诗作《归天》的最后一部分。我们在结束郊游的日子，也能像那个流浪汉一样独自站在山顶上，说它是一场美丽的郊游吗？ 


金成景记者 tjdrud0306@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