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傍晚，东京市千叶田区。
从参议院议员会馆到众议院议员会馆大约300米长的人行道上，挤满了手持“安倍辞职”“内阁总辞职”等横幅的示威队伍。这是从上周起迅速蔓延的反安倍抗议活动。大略看来有将近2000人。
我穿过人群往外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一名手持话筒的男子激动地说，“在邻国韩国，国民已经把总统朴槿惠拉下台。我们也要用市民的力量，让首相安倍晋三下台。用20万人包围国会吧！”
这是日本的和平人权活动家福山真劫先生。他高兴地迎向记者说，“去年和前年去首尔时，我亲自感受到了烛光示威的力量。”在示威活动中，演讲者们高喊：“让安倍像朴槿惠一样进监狱！”“在日本实现烛光革命！”与会人员则回应道：“对！”
听说我是韩国记者，每个人都很欢迎。每天参加示威的一名40多岁的家庭主妇竖起大拇指说：“许多韩国人通过社交媒体发来声援的信息。这是一种有力的支持。”
事实上，韩国网民正在利用名为#RegaindemocracyJP（日本重获民主）的标签，在因特网上传播支持日本示威活动的文字。森友学园为了建立纪念安倍的小学，而让安倍的妻子安倍昭惠出面，低价买进政府土地，财务省为了隐瞒这一事实而在公文上造假，抹掉了安倍昭惠的名字。这些行为令日本抗议者想起了韩国前总统朴槿惠的亲信干政和参与其中的公职人员的形象。
在日本，即使火车或飞机晚点，也不会有人进行抗议。这是因为，日本存在社会信任，人们都在按照“法律和原则”公平做事、尽力而为。首相官邸门前的示威和跌至30%上下的内阁支持率，是长期信任遭到背叛的结果。
回想起来，在安倍政权里，已经发生了许多法律和原则遭扭曲的事情。防卫省去年初宣称已经废弃了派往南苏丹的陆上自卫队的每日报告，但报告后来又被发现，导致时任防卫相稻田朋美辞职。在加计学园丑闻中，文部科学省隐瞒了提到“首相意向”的文件，但在前事务次官揭露后，通过重新调查发现了14件公文。今年初，厚生劳动省宣称“没有”的裁量劳动制资料，后来被从仓库里找到。如果资料对政权不利，就会先被隐藏起来，后来又被发现。人们发现这种事情一再发生，终于无法忍受而走上街头。
抗议者的愤怒能否推翻安倍政权？在2015年制订和修订“安全法”时，记者曾看到12万名抗议者（警方估计有3万名）包围了国会。但执政党强行处理了该法案，并未因此有任何改变。我切身感受到了日本市民上街力量的局限，尚不足以推翻权力。
这一次会与此前不一样吗？示威的规模目前还不大，安倍有强行突破的打算。曾担任三年前示威活动主角的学生团体“Shields”的前领导人奥田爱基，最近在社交媒体上提出“让我们准备3000支蜡烛吧”，提议举行模仿韩国的的烛光示威活动。如果首相官邸门前出现一片蜡烛的海洋，安倍会怎么想呢？抗议者表示，“韩国推翻总统也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正在准备进行长时间的斗争。不管用多长时间，如果日本的烛光民心把最高权力者拉下台。那将是一个历史性的事件。
張源宰 peacechaos@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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