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底，記者來到德國東部德累斯頓療養院“阿萊克薩(Alexa)”。 在被稱為“記憶房間”的空間一側的壁櫥裏，裝飾著以前東德引以為豪的白色陶瓷器皿和俄羅斯套娃(Matryoshka)玩偶等。上午8時左右，8名老人“出勤”到該房間。他們圍坐在房間中間的四角餐桌上，但沒有交談。他們都患有重癥癡呆癥。復古收音機裏傳出了20世紀60年代的廣播。
“大家知道這些東西是用在哪裏的？”療養院院長鮑爾普拉姆(51歲，音譯)提著鵝黃色塑料飯盒進來之後，老人們的眼睛發亮了。“小時候，我經常把抹著黃油的面包放進去。”旁邊的一位老太太開了口。“我也有和那個一模一樣的鐵制飯盒”。老人一開口，鮑爾普拉姆就微笑著說，“對，鐵制飯盒也有。”
約250名老人居住的阿萊克薩療養院為治療病人設立了3個“記憶房間”。這間房裏擺滿了老人青春年華的上世紀六七十年代舊東德時期的物品。鮑爾普拉姆先生解釋說：“通過接觸以前自己使用過很多東西，可以重溫對那個東西的記憶。”物品在古董市場購買或從德累斯頓東德博物館那裏借一段時間。“尋訪以前的火爐並帶了過來。老人們反而向年輕職員講解了火爐的使用方法。”
鮑爾普拉姆先生產生“記憶房間”的想法是在2014年。他解釋說：“2007年剛開始在這家療養院工作時，雖然只提供日常補助就可以了，但之後老人們的認知能力越來越差，需要新的照顧方法。”
首先浮現在我腦海中的是電影院。為了讓老人們回想起年輕時的快樂記憶，他決定給老人看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電影。在這裏，我們一直尋找“特別的道具”。他在拍賣網站上找到了上世紀60年代初在東德流行的摩托車。
好像失去記憶的老人聚集到摩托車前開始聊天，說“這之前真的想要這樣一輛摩托車”“年輕時和女朋友一起坐過”。鮑爾普拉姆說，“重癥以上癡呆癥老人相互之間交談是非常罕見的事情。”他找來更多舊物，老人們回憶自己組建家庭，工作時的情景，聊了起來。
記憶房間對要去上班或聲稱要去看望孩子而想要離開療養院的老人來說，效果非常顯著。職員們就像讓出現這種癥狀的人到公司上班一樣，每天早上都會把他們帶到記憶房間。在該房間裏，老人們有的做過去和鄰居一起做的果醬，有的做用以前的東德紙幣購物的活動。鮑爾普拉姆說，“老人曾出現焦慮行為，現在癥狀有所緩解，再也不用鎖門了，老人們也在這個房間裏感到快樂。讓老人們持續感受到生活的喜悅是非常重要的。”
記憶房間被當地媒體稱為“劃時代的癡呆癥緩解法”。不僅是漢堡等其他城市，英國等海外地區也出現了類似的設施。 但也引發了“美化東德社會主義”的政治爭議。對此，鮑爾普拉姆院長說：“政治並不重要，因此排除在外。重要的是要像搖滾樂一樣，讓老人們重溫保留在他們自己心中的東西。”
德累斯頓=衛恩智記者 wizi@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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