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獨狼”遇到“有用的傻瓜”時

　 6日晚（當地時間），美國紐約時代廣場上的遊客和市民將賽車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誤認為是槍聲後，尖叫著逃跑。膽戰心驚的人們擠進服裝店或正在上演話劇的劇場躲藏起來。據《紐約時報》報道，受此影響，從12歲少女到79歲老奶奶，至少有12人膝蓋破裂、手腕骨折。由於3日在得克薩斯州的埃爾帕索、4日在俄亥俄州代頓接連發生槍擊事件，導致31人死亡，紐約人的不安感也達到了極點。《紐約時報》報道說：“兩起槍擊事件後，整個國家陷入了不安之中。”

　在美國，每年因槍擊事件死亡4萬人。也有人認為，如果出現心理問題等異常情況，應該從聯邦層面引入防止使用槍支的“（示警）紅旗（red flag）”管制。但槍支只是工具。如果不能根除把人與人的關系看作剝奪與被剝奪的“零和關系”、把槍口對準不是自己壹方的外人的憎惡主義，那麽悲劇只會反復上演。

　3日，壹名21歲白人青年闖入埃爾帕索沃爾瑪，無情地持槍亂射。而在事發前，他在極右網絡論壇上發表了聲稱“西班牙裔入侵得克薩斯”的反移民、種族主義宣言。他還提到了3月新西蘭克賴斯特徹奇清真寺的恐怖襲擊事件。哈佛大學肯尼迪學院教授朱麗葉·凱姆在《華盛頓郵報》發表題為《沒有獨狼》的文章指出：“白人優越主義的憎惡是集體現象。”文章認為，通過數字平臺、有著相似想法的個人形成了“同流意識”和“使命感”，進入了集體化、全球化的階段。文章說：“沒有人會把參加森林部落會議的部落成員稱為孤狼。”

　信奉白人淪落為少數人種的“大替換（great replacement）”的陰謀論和聲稱必須迅速解散並重新構建社會秩序的“加速化（acceleration）”原理的白人優越主義，並非新生現象。但是最近的年輕人為什麽會陷入這樣的陰謀論呢？美國大學教授辛西婭·米勒德裏斯在《波士頓環球報》發表文章指出：“與過去不同之處在於，支撐大替換和屠殺白人陰謀論的人口學變化越來越近。”最近在美國出生的新生兒中，西班牙裔比白人多。這就是在白人出生者占多數的時候出生的最後壹代，即現在的年輕人更容易陷入“大替換陰謀論”的原因。以這種人口學變化為根據，煽動白人優越主義恐懼感和緊迫感的極右傾向政治家們，將年輕人的暴力正當化。

　憎惡主義陰謀論鉆了這個空子。《紐約時報》指出，假新聞就像包裝精美的“劇本”壹樣，有著共同的模式。他們找出健康、性別認同、人種等敏感題材，制造轟動世界的“大膽謊言”，將謊言包裝成真實的碎片，使謊言變得像模像樣。他們找出能夠廣泛傳播這些信息的“有用的傻瓜（useful idiot）”，將陰謀論傳播到各個角落。美國社會正在向我們展示，獨狼遇到有用的傻瓜時會發生什麽事情。

　過去，陰謀論在全世界蔓延花費了很長時間。但在數碼時代，瞬間它就會擴散到全世界。考慮到數字空間沒有國界，這個問題已經超越美國社會，成為全世界面臨的難題。如果沒有辨別憎惡主義假新聞劇本的能力，誰都會被收買為“有用的傻瓜”，淪為恐怖共犯。


朴湧 parky@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