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喬治的詛咒

　 現政府的房地產政策植根於盧武鉉政府。首任總統政策室長、慶北大學教授李廷雨是追隨19世紀美國思想家亨利·喬治的“喬治主義者”。亨利·喬治認為，貧困和不平等的原因是土地的壟斷，對土地私有予以否定。由此可見，當時的房地產政策與其說是供需邏輯，不如說是具有理念基礎。

　把過時的社會主義理論投射到成熟的市場經濟中，難免處處出現裂痕。當時的執政勢力制定了“江南=投機”的框架，將保守勢力和媒體掃入其中，同時開始將房地產作為道德紀律的核心指標。

　文在寅政府在去年總統向國會提出憲法修改案時，明確提出了土地公概念，使亨利·喬治復活。江南框架擴大為多住宅者框架，也與亨利·喬治的土地公有主張壹脈相承。政府主張，“不是自己住的房子，就賣掉吧！”，並提出時限要求，這表明政府對房地產的標準正在變得越來越嚴格。我們感受不到的新亨利·喬治已經深入到社會的各個角落。

　喬治主義者的處理方式是否帶來了房價的穩定，目前還無法確定。但是，至少在建立領導層人士必須與陰暗貪婪的投資訣別這壹社會規範方面取得了成功。問題是這個規範太政治化了。

　盧武鉉政府時期，前經濟副總理李憲宰、前建設交通部長官姜東錫、前國家人權委員會委員長崔永道等人因數十年前的投資履歷問題而落馬。根據現政府的“不允許多住宅論”，曾擁有兩套住宅的文在寅總統和房地產政策主管長官金賢美國土交通部長官都是潛在的投機者乃至擾亂市場的勢力。難怪在現政府第壹屆內閣中，10名部長被稱為“多住宅部長”，與業務能力毫無關系，被稱為稀罕的集團。如果是像前社會副總理金相坤壹樣的江南多住宅擁有者，固然存在問題，那麽在鄉下擁有壹套單獨住宅的文化體育觀光部長官都鐘煥，是不是也會進入投機者的範疇呢？

　上周前青瓦臺發言人金宜謙在任期間因房地產投資而脫掉了官衣，受此影響，兩名長官候選人落馬，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許有些荒唐，但現在應該離開壹步考慮壹下。把房地產問題作為理念、道德和政治手段的結果是，政策沒有按政策執行，政治鬥爭卻正如政治鬥爭壹樣激烈。執政黨和在野黨自以為不能遵守，對對方卻過於嚴格，在這種情況下，甚至出現了像金發言人壹樣，在背後進行不符合大眾要求的投資後退位的事情。如果房地產政策沒有像政治運動壹樣展開，就不會有這種結局。可以將此歸結為“州官放火百姓不能點燈”的典型，但因為無休止的政治鬥爭而導致的社會損失犧牲也太大了。

　正如金發言人在退任短信中所指出，社會對他不道德，但他本人始終沒有對自己的行為進行道歉。他很可能認為，房地產已經成為政治鬥爭的工具，因此他落入了政治陷阱。實際上，因房地產而落馬的大多數人在私下裏都這麽說。

　希望房地產能少壹點道德和政治。現在不是要回到過去，而是應該擺脫“擁有兩套房子就是投機者”的怪異邏輯約束。只有這樣，市場才能多壹點喘息，才能在政爭的車輪下多壹點自由。否則，百余年前亨利·喬治的思想就會成為詛咒。


高基正記者 koh@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