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在美國矽谷等地投入數萬億美元，竊取尖端技術，瞄準了美國占領的這壹領域的霸主地位。”
美國和中國之間貿易戰進壹步激化的6月19日，作為美國代表性的對華強硬派、負責對華貿易戰的白宮貿易制造業政策局長兼國家貿易委員會主席皮特·納瓦羅在福克斯新聞臺作了7分鐘的發言，其核心就是上述內容。
同壹天，白宮發表了抨擊“中國經濟侵略”的35頁報告。報告聲稱，“中國國家安全部部署的4萬多名產業間諜正在刺探全世界”。
最近中國和俄羅斯針對美國的間諜活動仿佛是冷戰時期的間諜戰。如果說過去是圍繞意識形態展開角逐戰，那麽“新間諜戰”中任務的焦點是竊取尖端產業信息技術。很自然，間諜的活動地區也從世界政治的中心華盛頓，轉移到了通向世界信息技術樞紐的矽谷。
○間諜的新據點：矽谷
在冷戰開始後的60多年裏，前蘇聯等國間諜們的主要舞臺是美國東部。主要是政府機關和各國大使館密集的華盛頓或聯合國總部所在地紐約等。現在，在美國西部城市舊金山壹帶的矽谷活動的中國、俄羅斯間諜日益增多。據美國政治專業媒體《政客》報道，美國聯邦調查局調查或暗查的產業間諜事件，有20%發生在該地區。
矽谷雲集了蘋果、微軟、臉書、谷歌等跨國IT企業的總部。這也是全世界創業最活躍的地方。與初創企業特有的開放性、實驗性的文化壹道，這裏還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眾多人才，充滿著全球主義氛圍。壹名美國情報機構前諜工表示：“不設安全系統，不管職位高低，可以到處來往，初創企業的這種文化招致了間諜的滲透。”
隨著間諜們把舞臺轉移到西部，活動情況也發生了變化。在華盛頓或紐約，間諜們主要刺探外交、軍事機密和定價信息，在矽谷則把商業機密和尖端技術情報當成“獵物”。
過去，典型的諜工以大使館或領事館為基礎，偽裝身份進行活動。但矽谷的間諜們不是“專業間諜”，而是有著留學生、研究員、訪問教授等合法身份的人。他們以為本國的研究所或國營企業挖取產業技術的方式開展間諜活動。他們擁有美國簽證，而且間諜活動在日常生活中隱秘地完成，事實上不太惹眼。
負責與美國政府進行交易的矽谷某雲服務企業的保安負責人表示：“曾經看到過聰明、有良心的中國籍職員與中國政府相勾連的情況。現在只在特定的項目，才會只讓擁有美國國籍的人參與。”
○中俄：“要獵取科技企業”
冷戰時期曾與美國交戰的諜報戰另壹強國俄羅斯，正把風險投資公司或投資公司作為據點展開間諜活動。即，掌握左右創業的資金來源，並掌握適用於民間和軍事領域的技術。
《華盛頓郵報》報道說，最近被美國聯邦調查局逮捕的俄羅斯“美女間諜”瑪麗·富蒂納（29歲）獲得了俄羅斯億萬富翁康斯坦丁·尼科拉耶夫的金錢資助。尼科拉耶夫是對矽谷的初創企業等美國IT企業進行投資的人物。
俄羅斯涉嫌以政府所有的風險投資企業的當地法人“盧薩諾USA”作為產業間諜的據點。壹名前任美國情報機構官員對《政客》表示：“盧薩諾USA表面上從事風險投資公司的活動，發揮了暗中收集情報、向俄羅斯提供合作人力的作用。”也就是說，俄羅斯正在利用該公司在矽谷擴大人際關系。
當然，通過古典手法的“美人計”，還會攻克科技企業或風險投資公司的管理人員。位於矽谷或舊金山市內的超高檔酒店被認為是主要活動舞臺。俄羅斯或東歐出身的高級妓女被用來與企業高層職員進行密切的對話。美國特工表示：“間諜們無需再直接滲透到企業內部，就可以收買能夠接觸到機密情報的內部人士。”
中國也將矽谷視為對美情報活動的戰略據點。還有傳聞說，在矽谷所在的加利福尼亞州設有中國國家安全部旗下的專門機構。
中國在間諜戰中也展開了特有的“人海戰術”戰略。他們與在矽谷活動的華人企業家、工程師、留學生、旅客等廣泛聯系，作為獲取情報的窗口。
實際上，中國留學生和華僑因從事產業間諜活動而被捕的事情經常發生。7月7日，手機企業蘋果的前工程師張曉朗因涉嫌私自竊取蘋果的營業機密而在出國前被聯邦調查局逮捕。張某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下載了長達25頁的自動駕駛汽車的電路板的設計圖，試圖跳槽到中國汽車企業。
中國為收集情報動用了巨大的資金。據英國《金融時報》報道，在2015年至2017年，對美國處於創業初期階段的科技企業進行投資的風險投資的16%是中國資本。為了籌措資金而暴露核心技術的美國初創企業，成了中國資本最適合的獵物。美國投資銀行恩普魯恩斯的合作夥伴布魯爾·斯通（音譯）對《金融時報》說：“幾年前，壹個月接到中國投資者三四個電話，說是想向蘋果公司的合作企業投資。現在回想起來，其投資意圖很可疑。”
○情報戰演變為美中兩強之戰
隨著世界秩序演變為美中兩強（G2）體制，間諜戰的格局也從過去冷戰時期的美俄對抗轉變為美中對抗。雖然中國情報部門的力量比美國和俄羅斯落後，但從政府層面來看，中國正在加緊努力。在美中圍繞鋼鐵、大豆的貿易戰中，白宮發表了壹壹記錄中國產業間諜活動的報告，這說明美國對中國的情報戰產生了危機感。
美國國家情報局下屬的國家情報安全中心7月26日發布的《2018年網絡空間內的外國產業間諜實態》報告中，也把中國列為最具威脅性的間諜國家。報告表示：“中國動員了風險投資、共同研究、人才招聘、收購企業等各種渠道，從美國獲取了信息。”
在中國進攻性的情報戰中感受到危機感的美國，也大幅增加了情報預算。美國眾議院要求，向聯邦政府下屬的17個情報機關，在2018年-2019年會計年度的2年間共投入1700億美元（約1904000億韓元）。
隨著在第四次產業革命引領的“技術戰爭”時代、矽谷的世界影響力增大，中國的間諜戰和美國的反間諜戰爭將更加激烈。美國情報機構前特工表示：“就像飛蛾總聚集在亮光周圍壹樣，各國間諜將聚集到矽谷。今後，矽谷將展現出美中壹分最強者高下的戰爭的壹面。”
洪壽英 gaea@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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