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美元”出租車執照的背叛

　 去年11月，在美國紐約皇后區，韓裔出租車司機A某（58歲）自殺身亡。他壹向“咖啡人心”寬厚，對於他的去世，同事和周圍的人們受到了巨大的沖擊。《紐約時報》報道說：“這是紐約近壹年來第八名結束生命的出租車司機。”　

　以韓國移民身份開出租車的A某在2017年成為了“出租車車主”。他以57.8萬美元（約合6.88億韓元）購買了只有1.3萬個的紐約出租車執照，似乎實現了“美國夢”。這樣的他為什麽會做出如此可怕的選擇呢？A某的同事在接受《紐約時報》采訪時表示：“除了金融問題之外，沒有其他原因。”

　紐約市和市議會指出，導致出租車司機死亡的罪魁禍首是優步、LIFT等乘車共享公司。這是因為他們迅速蠶食了出租車市場，使司機的收入減少。市議會去年以限制乘車共享服務司機數量的法案予以應對。僅憑這些就能解釋壹再出現的死亡嗎？

　《紐約時報》在上個月19日（當地時間）采訪450名紐約出租車業界相關人士後的分析文章中，提出了更根本性的問題。該報指出，紐約出租車執照“泡沫破滅”的原因，是“自2011年優步進軍紐約以來，紐約出租車收入下降了10%，但抵押權價格下降了96%。”文章還破解了1937年實施的出租車執照制度的漏洞、出租車行業和中介“掠奪性貸款”的慣例。

　據《紐約時報》報道，默多利安的價格從2002年的20萬美元上升到2014年的100萬美元。紐約市在2004年引入了抵押權拍賣制度，甚至打出了“壹輩子壹輛車的機會”“優於股票的投資商品”的廣告。抵押權以高價拍得越多，紐約市的稅收就越多。

　貸款變得寬松。過去，只有擁有購買抵押權的金額的40%才能獲得剩余抵押權的貸款。出租車行業信用協同組合推出了即使沒有1美元也能提供全額貸款並在3年內償還的商品。出租車行業的經紀人通過貸款中介賺錢。紐約出租車司機90%是移民，他們的夢想是即使沒有積蓄也能成為“出租車車主”。

　隨著泡沫的消失，“美國夢的保證支票”變成了“死亡邀請信”。在優步和LIFT的擠壓下，出租車司機的收入縮水，在償還貸款時遇到了困難。執照價格下跌。金融公司收回貸款，並扣押了房屋和收入。抵押權被移交拍賣。自2016年以來，已有950名出租車司機破產。《紐約時報》指出：“這與2008年金融危機的起因——住房貸款泡沫相似，雖然對抵押權泡沫有過多次警告，但主管部門卻視而不見。”《華盛頓郵報》援引耶魯大學期刊的文章稱，“（紐約抵押權）是在強大的利益集團壓力下，根據脆弱的政治決策而維持的低效率私人所有權的例子”，“為什麽社會要保護這個產業？”

　《紐約時報》報道後，紐約州檢察機關和紐約市對掠奪性貸款事件展開了真相調查。紐約出租車業界反駁《紐約時報》的報道稱，“出租車收入減少了36%，而不是10%”，爭議愈演愈烈。

　在此之前，對於政府人為的出租車供應和價格管制、出租車行業和金融公司的道德敗壞、對掠奪性貸款的監視疏忽等結構性問題，如果政府認真聽取意見，努力救助受害者，至少可以阻止極端的選擇吧？把所有問題都歸咎於新技術和競爭者，只是忽視真相的最簡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