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和朝鲜对待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症事态的态度截然不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领导的中国从事件初期到现在，一直被国际社会指责为坐视不理、隐瞒真相及应对迟缓。相反，朝鲜在上个月底，比任何国家都更快地采取了阻止包括中国在内的全世界人入境的果断防疫措施，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可以说，韩国等普通国家将确诊患者和疑似患者在医院或家中隔离，而朝鲜却是将整个国家隔离起来。
被归类为“动员型政治体制”的两国，采取了不同的应对方式，但实际上都源于一个核心共同点。那就是缺失或缺乏自由言论、弱者的声音传达给权力层的言路。最高领导层未能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或无视的原因之一，是将初期直接感到事态的医生们认定为流言蜚语散布者并阻止其发言。朝鲜之所以采取“国家隔离”的强硬措施，也是因为脆弱的政治沟通机制令中央很难感知到病毒在边境扩散。
谁也不能说真话，所以最高领导层能正确认识到新冠病毒这一全球性保健问题对朝鲜体制产生的政治、经济影响吗？虽然朝鲜当局再三否认，但一直有分析认为，朝鲜已经出现了源自中国的新冠病毒确诊患者。有报道称，随着与中国的正式和非正式物流中断，在美国和国际社会的制裁下也不为所动的油价正在上涨。源自中国的病毒正在培养中国曾如此担心的“对朝制裁效果”，真是悖论的状况。
就在一年前的去年2月底，在越南河内向美国总统特朗普提出用宁边核设施和对朝制裁进行交换这一完全不会有用的建议时，金正恩的如意算盘是“中国会予以关照”。根据贸易协会的统计，实际上从2017年国际社会对朝制裁强化到最高水平开始，朝鲜对中国的贸易依赖度已经超过了90%。与中国的正式贸易、走私、中国人旅游等3大轴心一直是朝鲜在美国和国际社会的制裁下，勉强能够凭借核武器死扛的力量。回避放弃核武器、作为正常国家与多个国家进行交流的正确答案，结果自己招致了无法预测的局面。
这些都是金正恩咎由自取。如果看到引发此次事态的中国隐藏的落后性和共产党政府的应对态势，金正恩也会感叹“唉哟”。如果是正常的领导人，会不会产生这种想法呢？“啊，不能因为与美国的对话不行，因为对韩国失望，就只依赖中国了。虽说可以相信的只有同盟，但现在的朝鲜对中国过于敏感又脆弱。”如果知道自己的领悟是相互依赖（interdependence）理论的核心，才称得上是瑞士留学派。
这一理论属于国际政治学的自由主义谱系，它以敏感性（sensitivity）和脆弱性（vulnerability）的概念讲述了国家之间的关系。敏感性是指处于依赖关系的一国的变化对另一国的负面影响。脆弱性是指一方断绝相互依存关系时产生的费用。与对方相比，敏感性和脆弱性越高，就会越依赖对方，现在朝鲜就是这个样子。
朝鲜金氏一家世世代代在中国和俄罗斯之间进行“两条腿外交”，回避了完全站队在任何一方。但是，在坚实的后援国苏联的“倾囊相助”援助下，朝鲜变得放荡不羁和懒惰，甚至没能避免与上世纪90年代初苏联体制转变一起发生的“苦难行军”经济危机。难道父亲生前没有说过吗？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申錫昊 kyle@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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